事实上，“蜜里调油”来得很快。中午，饭桌上二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争吵好似从未出现过。
张小扇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吃过饭，正收拾碗筷，男人忽然对女儿说：“我今儿见大陈他爸了，你上学时候小心点。”
男人犹豫几秒，嘱咐道：“实在不行也抓几块石头放在手里防身，咱不主动惹他，他若追，你就跑。实在不行，就把石头扔在他脚底下，吓唬吓唬他就行了。”
“要不……还是我送你吧。”男人皱眉说道。
大陈父亲是个干瘦的小老头，脸上沟壑遍布。自被儿子赶出家门后，便以捡废品为生。他居无定所，到处流浪，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在外，偶有几天回村子。他脾气极为暴躁，发起怒来真叫人害怕。
张小扇仰头看着爸爸，半是无语半是好奇道：“你从哪儿看见的？”
“地里，他挑着扁担打南边儿过来。”
“哦，那他去哪儿了？”
“估计找大陈吧。”男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要我说他还不如在外面呢，回回被轰出来，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哦。”张小扇垂下头回应，声音有些低沉的说：“不用送我了，又不远。你和妈一会还要去地里呢！再说，他也只是对那些惹了他的人发怒。”
男人点点头，女儿说的没错，这老头虽然脾气古怪，你不理他他通常也不会理你。
于是对女儿说：“行，那你注意点。”
“知道啦！”
……
农忙时节，大家都是吃完饭便到地里干活儿，没人把时间浪费在午休上。大人不睡小孩子不行，否则下午上课没精神。
张小扇老老实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张开耳朵，听着父母脚步渐远才一骨碌爬起冲到里屋，从笸箩中快速拿出三个大馒头用塑料袋装好。顿了顿，又从旁边大碗里夹出一条焖好的香喷喷的鲅鱼，一并装起，塞在书包里。随后轻巧走到窗前左右瞅了瞅，没人，这才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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