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面试的公司,是一家小分公司,做中介主卖二手房的。接待我们的是经理,一个看起来挺温和的女人。她的口语表达能力很一般,不过她谦逊与温和的态度赢得了我的好感。我俩初试顺利通过,紧接着进行复试。参加复试的还有两个人。我们一共四人,负责面试我们的是总监。一个看起来油腻与傲慢的中年男人。一开始就刁难我和朋友的着装问题和形象,我无奈下如实回答,说我想一个真正优秀的公司一定不会太执着于应聘者的初次形象问题,特别是对那些遭受了生活各种不好的意外的优秀应聘者。而那个体型肥胖的总监一口反驳了我的话,说他目前只能看到我的形象而看不到我的能力。“这不是自己承认自己眼拙嘛,不是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不具备独具慧眼的能力,还来当主考官?”我心里嘀咕着。
“你能拿到毕业证吗?”那个油腻的男人发出一种蔑视的嘲笑。
“能!”
复试结束后,公司通知明天公布应聘结果。我和朋友商量要不要再去其他公司应聘看看。可由于昨晚在网吧几乎没睡,折腾的累人,我们最后又决定还是先回咸阳,回学校睡一觉,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好工作。路途中,我微信收到那个接待我们的经理的消息,她偷偷给我透露,说我已被录用,而我的朋友却没被录用。我没好意思问明原因,当我告诉哲智他没被录用时,他一脸的沮丧和不悦。
哲智说我被应聘上就去工作吧,他完了再重新去找其他工作。两个人没必要绑在一起。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想了想也是,便打算第二天再去西安找房子。经一个朋友的推荐,我找到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我又提前联系一个之前想和我合租的朋友。他让我先去看房,如果满意就可以租。我去看了房子,倒是不错,可就是在价钱上出了问题。押一付三,一时半会儿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我给朋友打电话说明情况,他也说自己没那么多钱,就算借现在都借不来了。无奈下只能作废。我心里想着实在不行就找个民房住,一个月也就三四百块钱,可是离上班的地方又太远。
我给那个经理发微信说很抱歉自己不能去贵公司上班。她问了原因,我便如实告知了。她说刚毕业出来的大学生都这样,让我可以先问家人要点钱,度过这个转折期。她不了解我性格,向家里人要钱我根本开不了口。再说世上哪有回头箭,我已经给我爸妈做了保证再不要一分钱。她劝了劝我,让我考虑好,不要错失好的机会。
我知道我放弃的仅仅是一个机会,可我不想这么快就屈服现实。我想逼迫一下自己,绝处逢生,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求助家人。我知道自己心里其实也不怎么想去那里上班,想到那个总监,他的品德实在令我怀疑。我虽是个求职者,但公司面试我的同时,我也在考核公司,我们是平等的。我没有给那个经理说这些,有些事说了比没说好。
我回学校睡了两天。
我三姐问了我状况,我给讲述了自己先前找工作的经历。她问我要不要钱,我说不要。她说的对,我迟早要面临没钱这个问题的。我现在还可以暂时住在学校,学校的饭也便宜,勉强能维持下。可是,过几天呢?等毕业证发了,学校清校的时候,该去哪里?租房肯定是要钱的,一开始上班一个月后才会发工资,这期间吃啥?我告诉我姐,总会有办法的,等这些问题真的到眼前时我再想办法也不迟。人也是奇怪,总在为没有到来的事情感到害怕与惶恐。不能提前“预支”幸福与快乐就罢了,反倒是提前“预支”焦虑与惶恐。
“看你说的,你不知道古语有云,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
“姐,这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样。可是很多时候,远虑是杞人忧天,而近忧则是逃避不掉的。再说你我就不要上演濠梁之辩的桥段了。”
过了几天,哲智发消息问我上班怎么样。我回复他没去上班。还把之前那个经理发的消息给他截图看了,他没被录用的原因是因为总监觉得他没自信。他一顿大骂,说那总监也是个没素质与道德有问题的人,我俩一拍即合。我问他最近在干啥,找到工作了吗?他说找到了,就在咸阳,离学校不远,说我暂时没事也可以去他那里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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