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在现实生活不如意的时候容易怀旧,我最近疯狂地开始怀旧。前日与潇潇通话后,大学毕业前夕的记忆如藤蔓,一缕一缕地在心中滋生、缠绕开来。
十六年寒窗,经历了四个不同阶段的毕业。小学、初中的毕业前夕太久远了,记忆中除了程式化的集体合影,已经没有其它东西了;高中的毕业前夕还有零星的片段残留,而大学的毕业前夕仿佛就在眼前。
记得高考劫后那个闷热的午后,我一个人跑去学校操场的一角荡秋千,站在秋千架上,心也跟着摇荡起来。
三年了,无数次早操跑步经过那里,但始终没有踩上去,曾经的欢笑、哭泣,历历在目。突然就起风了,头发与裙角一起在空中飞扬,很有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感觉。
紧接着雨点子就噼里啪啦地下来了,而我由于惯性还在秋千架上来回荡漾,瞬间就给淋成了落汤鸡。
忙不迭地跳下来,一路向寝室狂奔,途径男生宿舍楼时,雨势已如倾盆,连路都看不大清了,只听得楼上在高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喊声、笑声、起哄声纠缠在一起,忽大忽小地穿插在雷鸣中。
我已然顾不得这许多,仓皇而逃。
高中毕业对我们这些被应试教育压抑了十几年的寒窗学子来说,是一种解脱,所以毕业前夕的空气中一直弥漫着如获重生般的兴奋与憧憬,而大学毕业前夕则更多的是伤感与留恋,以及对漫漫前路的彷徨。
大四上学期我就正式找了份工作,是一家杂志的采编。因学校远离市区,为了方便上班,我便搬到了市内租房居住,从单位回一趟学校要近两个小时。刚开始时人好辛苦,工作经验的缺乏,人际关系的生疏,再加上还要应付学校的各种考试、作业甚至毕业答辩,两头跑疲于奔命,很少有时间与寝室的姐妹玩耍,也几乎没在新建成的校园游逛溜达。
毕业前夕,我请了两天假。论文答辩、拍集体合影、毕业聚餐,一切都在紧张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甚至于那一餐离别宴都没让我有多大伤感。
而在离校的前一晚,我突然有万千不舍,舍不得这个四年前我来到时还一片荒芜种着庄稼的校园,舍不得现在已经基本修建完成、我却不知它美丽至何的校园。
我想再看看它,看看这个占地四千多亩的校园,我要把足印留在它的每一寸土地,否则今日一别,何时复归。出门后刚好碰上班里一个相熟的票友,于是结伴而行,一路感慨一路观景,至夜里两点方归,恍恍然不知今夕何夕。
第二天上午,我在寝室里手忙脚乱地整理东西,突然听得潇潇哇一声哭了,把我吓了一大跳。忙停下手里的活问她怎么了,刚就见她一直呆坐着,也没在意。
潇潇边哭边说,都是大姐(即我),不停地整东西整东西,平常也不回来,我突然觉得大家一下子就见不着了,心里好疼。一席话说得我们三个的眼泪都来了,四个人抱在一起放声痛哭,释放掩埋已久的离愁(写到这里,我的眼泪忍不住又来了)。
到那时才发觉,之前演戏样的流水马龙都仿佛是看别人的,此刻才真真正正感觉到是我们毕业了,我们真要分开了,此后天南海北,不知再见何时。
(续)
毕业了。
琼选择了去上海潜心读研,毕业回到原籍浙江,在烟草系统拥有了一份收入不错的公务员职位。琼一如往昔地追求完美,正如所有处女星座一样,忙得在网上碰到她也止于匆匆打个招呼。
婧如愿到北师大读研深造,后来一波几折最终如愿获得京师户口,与老公双双成为名正言顺的北京人。当时我们俩人话最多,碰巧又不约而同都在七夕那天领了结婚证,可谓心有灵犀。
潇潇毕业后则直接进了郑州一所知名大专院校,秉承她妈妈的光辉职业,当了一名大学老师,一年寒暑两假,乐得自在。
我呢,毕业后不久即辞去了杂志社的工作,奔着男友(即现老公)来到江城,在这个号称三大火炉之一、一年只有寒暑两季的城市暂居到现在,始终没有根的感觉。
我和婧先后于去年结了婚,彼此都来不及参加对方的婚礼。潇定于今年(2010年)十一结婚,举国放长假的日子,相约四人到郑州聚首。然而,我却无力回应,只因今年几乎所有的法定节假日都被公司征用了,十一七天全都要去外地出差。我实在不想让她们失望,并且也真的很想很想回去。
最终我还是回去参加了潇潇的婚礼,这是我们毕业后四个人第一次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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