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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的眼眶都青了。
文雅来的时候,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你怎么了?”看到我的样子,文雅对我的气一下子都没了,她拉着我的手关切地问。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不想吓到她。
“你怎么这样子了啊?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文雅继续焦急地追问。
我纠结着,终于把事情告诉了她。
文雅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我明白,我的恐惧已经传染给了她。
“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真是倒霉,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我懊恼地说“那个女孩也是该死,我和她只是陌生人,她为什么用自己的寂寞做理由缠上我呢?”
文雅一下子堵住了我的嘴:“不要胡说!”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和惶恐,她偷偷地看着四周,似乎是怕我的话被那个女孩飘荡的灵魂听到。她那个样子也把我吓得不敢乱说话了。
终于,还是文雅先开了口:“我想,我们该去看看那个女孩,也许她还没有死呢。”
“看她?”我惊讶极了,“我都不知道她是谁啊!”
“这个还是很好查的。”文雅肯定地说。
我曾想过,我爱文雅,我要用我的肩膀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为任何事担忧。但是现在几乎可以算是她在庇护我了。
我无能为力地看着她做着各种事,百度那个女孩儿的QQ号,搜寻她网络上的信息,破解她的空间验证答案,去里面找她的踪迹。
在女孩儿的百度空间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她的照片,也第一次真正确定了她是一个女孩儿。
她的照片都是些侧影,而且不是迎着灯光,就是向着夕阳。只能看清她秀美的轮廓,看到她如文雅一样飘逸的长发,她的面容是梦与迷的组合,即使在你眼前你也看不清晰。
文雅终于找到了女孩儿的身份信息。
女孩儿的真名叫杜伊晴,S市人。看网上她的痕迹可以知道她得的是一种奇怪的肌肉无力症,一直靠药物支撑着。她的生命就像是气球里的空气,病就是气球上一个肉眼看不到的细微小眼儿,生命的空气就从那个小眼儿一点点渗透流失了。
从网络上那些痕迹的走向和消失,我们可以断定,杜伊晴的确已经死了。
我们还是要去。文雅说得对,我们该到她的坟墓前献上一束花,祈祷她的安稳,祈求她的原谅。
第二天,我们就坐上了去S市的火车。
在S市,文雅很容易打听到了女孩儿的信息,她的确已经死了,被安葬在S市西郊的公墓里。我们没有通过她的家人,直接去了公墓。
找到杜伊晴的坟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斜照,林立的墓碑显得肃穆而悲凉。
杜伊晴白色的墓碑在夕阳里泛着红光,就像是网络上她侧身站在夕阳里的剪影,落寞,忧伤。
我们把买来的水果鲜花放在了墓碑前,我蹲下来,想和她说说我的歉意,请她不要继续“加我”,离开我的生活。
第一次,我正面看到了杜伊睛的照片。在她的墓碑上,有一张小小的,黑白的照片,她就在上面微笑着。
她很清纯,是那种很萌很萌的美。但是看到她的脸,我的恐惧超过了之前所有的时刻。
那张美丽的脸,赫然是属于文雅的!
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缺了油的轴承,转动的时候甚至都听到了“吱吱”的声音。我回头去看了文雅,她正看着我,笑着,意味深长,夕阳斜斜地照着她,长发飘飘,红光熠熠,赫然就是百度空间里杜伊睛的照片的现实版!
怪不得她可以那么容易找到杜伊晴的信息,怪不得她要劝说我来到这里,怪不得我在婚恋网注册了那么久没人理会,彻底拒绝了杜伊晴之后,她却迅速走进我的生活里,怪不得我给她打电话,接通了却是杜伊睛和我说话……
原来她竟然就是一直添加我的人,她真的来到了我的身边!现在她知道我是我,我知道她是她了,可是却没有丝毫我说过的“好玩”的感觉了!
恐惧铺天盖地地罩下来,我感觉自己的心差点冲出喉咙。
“我一定要加到你,请你做我的朋友吧。”她微笑着,慢慢地,执着地,对我说。
我尖叫着,坐在地上往后退逃,她俯视着我步步逼近。
不远处的铁路上,火车咔咔咔地开着,就像无穷无尽的咳嗽声在天地间通彻地响起来。那声音折磨得我坐立难安,夕阳陡然落下了山。
“咳咳,咳咳!”文雅也一声声咳嗽起来,迷茫的半黑暗里,她的身影模糊得就像是一个女鬼!不,她本来就是一个女鬼!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感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因恐惧而嘶哑。
“我一定要加到你,我一定要加到你!请你做我的朋友吧!”旷夜里、文雅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声。
我感到神经撕扯般的一痛,咳嗽声团团包裹了我,我眼前的世界彻底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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