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

小哥从澳门回来那年秋，我在马来学习还没回国。小哥是女生，但长得非常帅。她叫我三姐。她有着和我一样的江湖情结。我们都喜欢古龙和温瑞安。我们常常一起称兄道弟。

小哥能喝酒。啤的白的红的。我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这么能喝，几乎没有男生能灌醉她。那些打她主意的，都没几个好下场，当然我是说在酒桌上。

小哥的帅在我眼里无人能及。老天把她生成如此。真是人中极品。成群的女人看见她淌哈喇子，都想把她掰弯了。可没人能得逞。她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她有时像男人般关照我，一副大哥的样子。但她年龄和我相差将近二十年。所以小哥的花名由此而来。她常说等我老了，她要把我接走给我养老。像妈妈一样。她还没见过她妈妈。

她出生时难产。她来了，妈走了。我们常常一起讨论的，就是当我老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很认真的盯着我说：你会是个巫婆，不过会很好看。

后来。小哥回了澳门很久都没再回来。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泰国。老国王的祭祀法会。她的头发比男人的都短贴着头皮。像个大和尚。她看见我时跑过来抱住我，什么都没说。就那样抱了好久。好久。

然后她说：等你老了。我来接你回去。

但那个回去，我却不知道回哪里。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想念她。有时候就想说。对着远方说，：嘿！臭丫头，还不回来接我。我都快半百了。算不算老啊！…你还来么…

过年回了趟老家。和婆婆一起。

在妈妈面前，我才知道我永远都是孩子。和很多妈妈一起，我才知道我有多幸福。

离开家的许多年，我像个独行侠。一直都是一个人浪迹天涯。这几天去了苏普瑞思的大院子，这个大家庭送了我几十个妈妈爸爸，无拘无束地带着她们一起疯玩。

这一刻。我想起小哥。想念她。非常非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