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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赶集和送礼
忘忧村的村民，居住的都比较分散，住户之间互不关联，远的甚至相隔几里，平时各自忙碌很少交集，只有等到每月月末一两天，才会举行一次集会。村民们便带着自家的生产之物，到长老门前的小广场上，互相交换日常所需。
种地的带着白米，打猎捕鱼的带着肉食，木活、铁匠、编织酿制等各种奇巧物品五花八门，将村中男女老少都吸引出来，他们互相招呼问候，商讨攀谈好不热闹，如此场景，算是村里比较隆重的盛事了。
这天正是集会，冯远和小石头也结伴过来赶集。冯远背着两只羊角，石头提着一小袋白米，他俩现在最缺的就是灵晶。
为了帮石头学习功法，冯远积攒的那些灵晶都用光了，现在两人的灵力条一个只有一半，另一个都见底了。他们希望在集市上能换到一些。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三五成群地围着一个个摊位，挑选自己需要的东西，看好什么就和摊主商量如何交换，需求不一致也没关系，可以找第三方协调，总会达成心愿。
以前在宗门鼎盛时，倒是有货币流通，修士之间使用灵石，凡人之间用金银买卖，但变故之后生存环境封闭，人员逐年减少，再加上灵气耗尽修士绝迹，村里目前也只剩下二三百人，平时又不相往来，货币啥的早已不用。需求也变得简单，唯吃饭穿衣而已，以物换物完全可以解决。
两个少年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一直没找到卖灵晶的人，冯远却突然在一处铁器摊前停了下来，他有自己的想法，现在灵晶不够用，《飓风破》只能用几次，而且时间太短，无法杀死猎物，那就在兵器上下点功夫。
他平时使用的弓箭威力太小，现在有了内力，他的力气增加不少，可以拉开更强的弓。
看着架子上的一只中号铁皮弓，冯远问老板：“叔叔，你这个用什么换？”说完他把背上的两只羊角取了下来。
中年汉子终日打铁，皮肤被火炉烤得紫红，闻言低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两只羊角，眼睛亮了一下，微笑道：“你这娃儿才几岁，这支铁皮弓大人才勉强用得，你拉得动吗？不过你这羊角却是不错，是挺好的药材。”
“那你换不换，换还要补十支箭给我。”
冯远一脸认真地道。他心里高兴，有了这个武器，再配合《飓风破》，他就可以试着猎杀大一些的猎物了。
“嗯，换我倒是不亏，不过你一个小孩，买一支拉不开的弓回去，会被你家大人怪我欺你无知，这便不妥了。”
“谁说我拉不开？”
冯远伸手取下那支铁皮弓，两只手用力，“吱吱”声响起，轻轻松松便将弓拉开大半圆，要不是手臂太短，他都能拉满。
铁匠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你这小娃，真看不出，力气倒是颇大！”
“嘿嘿，怎么样，现在换不换？”
冯远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一旁的石头也跃跃欲试，想上去拉上一拉，不过他信心不足，只是想了想，没敢去试。
“好吧，换给你了。”
铁匠汉子仍旧一脸惊讶，摇着头为冯远挑选精致一些的箭支，还多给了他几根。
换完弓箭，两人依旧在人群里游走，突听前边一人高声吆喝：“新鲜的鹿肉，完整的貂皮啦！还有好看的雷击子，可做头饰、可供镶嵌！有需要的过来瞧一瞧啦……”
“雷击子？”
冯远不由一愣，难道是灵晶？他和石头赶忙顺着声音挤过去，可还没等挤到跟前，就听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雷击子？你这名字起的倒是有趣，这分明是灵晶，你却不认得。”
“见过长老！”
那个卖货的是一个青年猎户，躬身给一个身着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施礼。
原来是长老来了，此时正拄着拐杖，站在他的摊位旁，手捻胡须看着他摆在案子上的七八颗红红绿绿的晶石。
两个少年也挤到摊位前面，见长老在，没敢上前搭话，只是眼馋地盯着那些灵晶。
青年猎户笑着接道：“敢问长老，这东西是我从边界动物骨骸中无意寻得，想不到原来是灵晶，却不知这灵晶有何用处？”
那长老上前两步，自案上捏起一颗，放到眼前看了一阵，缓缓说道：“这小东西放在从前，倒是无甚大用，自从天地灵气耗尽，便很难一见了，如今竟出现在野兽骨骸之中，着实让人不解。”
他顿了顿，接着道：“此物对修炼之人略有帮助，可增加些许灵力。”
“什么……可以用来修炼！”
听长老这么一说，周围的村民立刻沸腾起来，七嘴八舌一片议论之声，一时间人人脸色涨红，兴奋异常。
虽说因为灵气枯竭，很少有人再提修炼的事，但当年的宗门往事通过祖辈相传，人们都还记得，也知道大家的唯一出路就是修炼，如今又有了机会，谁能不高兴。
见村民激动，长老伸出一只手摆了摆，示意大家冷静一些。
“要想修炼，需得有灵根才行，你们又有几人拥有灵根？”
长老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在众人头上，让刚刚沸腾的气氛立时沉静下来。村民你看我，我看你，都苦笑着摇头。
灵根何其难得，几代人都未必出一个。没有灵根就不能修炼，不是修士，便无法走上修仙一途，仙凡永隔，是多么残酷又无奈的事。
这时人群中有几只手慢慢举了起来，长老老眼一亮，摆手让那几人到近前来，来者三人，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还有一个是五十上下的妇人。走到近前微微向长老施礼，几人脸上都没什么高兴的意思。
长老看了眼几人，脸上的惊喜瞬间不在，叹了口气道：“唉……垂垂老矣，即便有灵根也早过了修炼的时机，可惜，可叹啊。”
话毕又捋须沉吟叹道：“老朽也曾是拥有灵根之人，而且还是中品灵根，但不能成为修士又有何用，如今已命不久矣……”
说完，长老突然显得很是颓丧，一边无奈地摇着头，一边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突然，他的目光掠过冯远和石头，脸上瞬间又有了色彩，他用拐杖在地上重重顿了几下笑道：“老了老了，瞧我这记性……你俩快到我这里来。”他向两个少年招手。
冯远和石头慢慢走到长老身边，看着周围聚拢过来的目光，有点不自在。
长老待他俩走近，伸手拍拍他们的小肩膀，对着众人道：“这两个娃儿前几天才在老朽这里测过灵根，竟然都是稀有的异灵根，一个是风属性，一个是雷属性，千年难求的机缘啊，竟然在我们这支族群中产生了，这是何其的造化，哈哈哈哈……”
长老脸色散发出红晕，显然非常的愉悦和欣慰。他接着道：“原本测出他们的灵根时，老朽还觉得非常遗憾，认为他们即便拥有极品灵根，不能修炼也是枉然。但现在既然出现了灵晶，便使得修炼一途有了一丝可能，尽管没有灵气，仅靠这些稀少的灵晶，想要成为练气修士千难万难，但他们年龄还小，总算是有一点希望！”
众人也是一阵唏嘘，看向两个少年的眼神都充满了羡慕和欣慰，虽然幸运的不是他们，但作为一个族群，荣辱还是能与共的。
这时有不少村民已经认出了他们，并且叫出了他俩的名字，大牛和一些孩子也站在人群里，眼睛里都闪着羡慕的光芒。弄得冯远和石头脸上发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青年猎户将几棵灵晶捡到手里，来到冯远和石头面前，微笑着道：“这些你俩先拿着，回去努力修炼，争取早日成为修士，为族人寻一个未来。以后我外出狩猎时再捡到都给你们留着。”
其他村民也纷纷点头，看来都是这个心思。既然自身没有机会，便把希望放到了他俩身上。
冯远不好意思伸手，石头把手里的小袋白米推向青年猎户道：“叔叔，不能白要你的，这个给你！”青年轻轻摆了摆手，抓过冯远的小手，把几棵灵晶放到他手心里，帮他握紧，郑重点了点头，“娃儿，拿着吧！”
“谢谢叔叔！”
两个孩子向青年鞠躬，然后又向长老和众人鞠躬致谢。这一瞬间，在两个幼小的少年心里，多了一丝明亮的东西，那似乎是一丝承担和责任的味道，这或许会成为某种力量，为未来照出一束希望之光。
集会继续进行，人们各自兑换自己的需求，谈论中，也会加入一些关于修炼方面的话题，所有的人心里都记下了两个不寻常的少年名字：冯远和石头。
两个孩子也满心欢喜，从人群中走出，来到广场外面，冯远分一半灵晶给石头，告诉他回家要每天练习《长生功》，他的灵力条又细又短，用一次法术就没，太丢脸了。
石头倒不觉得丢脸，一招咋了？没看把兔子烧成啥样么！
就在两个少年嬉笑着，边走边憧憬以后的冒险之旅时，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来人一身黑色劲装，背着一口大铁刀，叉腿抱肩，正微笑看着他们。
“秋…大侠！”
冯远和石头都认得，没少去她家门口，看大侠舞刀弄碾，公孙秋是孩子们心中的偶像。
“你俩行啊，真没看出来，竟然都有灵根，还是极品的！”
公孙秋蹲下身，欣赏地看着他俩，手一伸，十几颗灵晶在掌中滚动，“怎么样，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打猎？”
“敢！”
两个少年齐声回答，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好，明天早上我门口集合，去村西！”
中午，冯远家迎来了两个客人：石头爹娘和石头，当然，石头不算。
岐远手里提着两壶酒，李氏抱着一条大鲤鱼，石头空着手。
岐远和冯顺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一见面就进书房喝茶叙旧去了。石头则呲溜一下钻进冯远的屋子。李氏有些腼腆地放下鱼，凑到徐氏跟前，叫了声姐姐。
徐氏心里还想着她带石头找家的事，不是很舒服，就淡淡地看着她问道：“妹妹，你这是……”
知道徐氏心里有疙瘩，李氏咬咬牙，郑重对着她鞠了一躬，轻声道：“姐姐，上次带石头过来，害得小远被打，是妹妹错了，小孩子不懂事一起冒险，我不该只怪罪小远，妹妹这里给姐姐赔礼了……”
见她一脸真诚，徐氏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连忙拉了她的胳膊微笑道：“妹妹快别说了，早过去的事，谁还在意！”
于是两个女人很快喜笑颜开，一起张罗起午饭来，李氏将冯远帮石头修炼的事说了，自是百般感谢，也略显自豪地点出自家儿子也去测试过，一样是异灵根，徐氏自然为她高兴。
既然孩子都有出息，双方父母也必然会多多亲近，两个女人正渐渐彼此接纳，只是她们不晓得的是，两个孩子和两个父亲，早就好的不行，哪有她俩这般麻烦。
中午开饭，两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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