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考入重点高中后,虽然学业繁重,但还是会抽出时间给女孩写信。信写得不多,一个月一封,但信中的内容却依旧情真意切,并鼓励女孩也进入同一所学校。
可是女孩初二的成绩却怎么也提不上去,对于物理这一门新增课程,她听了几节课都没分清楚电路的正负极。她自卑的性格导致她不敢与同学老师交流。她孤僻地坐在教室的一个角落,独自望着铁锈斑斑窗户上的蜘蛛如何布出一张晶莹剔透的网。再望着教室里喧闹的人群,仿佛置身梦里,那些人离她那么遥远,只有写信的男孩愿意走进她的世界里。
有一天,男孩的信寄到她的教室,当她看到的时候,却是已经被拆过了,班上的那些坏同学在教室后面露出狰狞的两排牙齿,在那里哂笑。
那些男孩中的其中一个是她最想撇开的人,可偏偏三年分班,他都分在了她的班。有时她想,这仿佛就是命运故意在捉弄她。那个男孩带着班上的坏男孩取笑她,每当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就叫她的绰号,听见一次,她能连续地难过好多天。
在家里她也过得很不开心,内心十分的孤独。爸妈对她的学习漠不关心,一回到家,便喊她做各种农活,仿佛永远都做不完。她习惯了逆来顺受,所有的怨气都深埋在心底,因此她更沉默了。爸妈除了喊她做事外,他们之间再没有别的交流。她认为在爸妈的心中,那些活比她的命都重要,因为有时她做得不够好,爸妈就狠狠地骂她:“你怎么不去死。”家里重男轻女,她是不被重视的对象。
收到男孩的信,是她心里唯一的安慰。她也会把所有的苦恼都写在信里,寄给男孩。写着写着,眼泪就像帘子一样掉落下来,她擦掉,继续写。
中考结束后,学习生活一塌糊涂的她意料之中的没有考上重点高中。那个暑假,忙完农活后,她每天都去看牛,她望着眼前绿浪一般的稻田,望着蓝得像大海一样的天空,她问苍穹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却得不到答案。偶尔一个村里人走过,问她考得怎么样,她都羞愧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害怕有人从她身边走过。
妈妈和邻居聊天的时候,她听到妈妈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妈妈想让她去工厂打工,但又怕太小了,工厂不收。正巧很多职业学校来家里招生,于是让她去职业中专混两年,好长大一些再去打工。
当她在开门准备走进自己房间的刹那,一向寡言的爸爸突然问她:“你想去学什么专业。”爸爸一生都在家种着几十亩地,他对女儿的方向完全没有一点建议。而没有出过远门的她,又怎么了解外面的世界呢,她怎么知道社会上有什么专业?问她无疑像是向盲人问路一样。
就这样,在一个天气很好的上午,她被一个很健谈的校长带进了一所职业中专学校。那个校长用轿车载着她和爸爸去往县城,一路上校长很兴奋,口若悬河地和隔壁座的爸爸聊着天,这得意神情就像是收获了战利品一样。只有她怅然若失。
她想着这个县城里有男孩,可是她好像离男孩越来越远了。男孩是多么优秀呀,自己却卑如草芥,连普通高中都没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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