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对人的知识和学问总是把人当作对象,如生理学上的解剖(医学),如心里内部的变化(心理学),如从生物和文化的角度对人类进行全面研究的学科(人类学)等等学科。于是作为个体的人,我们知道他有五脏六腑,他有七情六欲,他还是最高级的动物,纵然我们得到了这些表面看起来确切而又无可辩驳的结论,但我们还是不能用这些实验与经验的结果去宣称人就是这样,我所要追问的是人的本质是什么,
人并非神圣的,人也不是宇宙的中心,人只是在大自然中的偶然 存在,人作为最高级的动物并没有一条确定了的生存之路(非如此不可),而恰恰是人作为最高级的动物面临着向各种不同方向发展的无限可能性。因此人的可塑性使得问题变的晦暗不明,使得探本寻源茫然不知所措。人是凭借父母才来到世间的,或者也可以说是没有选择的被抛到世间,从宇宙的生生不息的方面来看,人没有先天的目的,也就是说没有先天的价值标准随出生而携带到这地球上。然而从生命角度看,活下去是生物界的普遍真理,从而生命本身就是价值标准。
人是理性的动物,这是对人的定义,因为定义的句式是:“X是Y”,而命名的句式是:“X在”。这无疑是拿动物来做参照物,人相对动物,人拥有理性,人的本真就被它物所遮蔽,人只有自然的,不相对,不关联任何它物才能完好的呈现本我。列如:“人在”与“这是人”。简单的说人在,但人不是人。这是令人费解的,但事实的确如此。我们能够定义(解释)“这是人”之前,我们显然有一个我们已经能够把这个或者那个东西确定为人的“标准和尺度”,这个标准和尺度就是“人在”中的人自身。也就是人的真身或人的真理状态。但是“这是人”这一定义中,人确是关联中的人而不是人自身。“这是人”也就意味着这不是花草鸟兽。海德格尔说:“当人成为原初的和唯一真实的'呈现者”那就意味着:人变成这样的存在者,其他所有的存在者只有在人的存在平面上才能够为它们自己的存在和真理找到立足的根基。”这表明人是外在于人的物的中心。
外物在人存在的平面上不断的去绽放自身,而人作为一个让外物存在而不关联外物,外在于人的物也就呈现自己的本来面目,而人也就回到了自身。人作为世上的探索者和创作者,当它探索或者创造的时候也就必然关联他物,也就必然遮蔽了物我双方的本源面目,因此我们人类也就认识不了这个世界,正如物理学家波尔所说:“物理学并不能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而只能告诉我们,关于这个世界我们可以怎样说。”而人的自由恰恰是在这种关联它物的选择的自由,是一种不得不的自由,作为生物学意义的人是没有自由的,动物是没有自由的,动物是按照自己的生命本能去生存,动物没有理性的思维的能力,也就不存在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人是向死而生,在生存的过程中,人是否就占有了时间,是一百年,还是一百个月,甚至一百天,昨天已经过去了,明天对于你我来讲还没有来,那么你所占有的时间就是当下了,可当下是多久,一个小时,一分钟,甚或者就一秒,你说一秒的时候,一秒已经转瞬即逝。如果时间是以外在的涌现作为参照系,那么时间也就犹如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从远古倾泻而到当下,那么截取时间的瞬间,时间为零,由无数的瞬间组成的时间河流不是为零嘛,那历史不是就不曾有过。正如芝诺的四个悖论中有一个悖论是飞箭不动,他的说法是因为每一瞬间它总是处于同一空间,因此它飞行的每一瞬间都是静止的,因而它在整个飞行时间内都是不动的。所以时间应该是没有过去和未来,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每年春天的时候,草长莺飞的时候,踏春问柳的时候,一片蛙声和燕子归来,年年如此,从我的父辈到此刻的我。谁曾问过或者想过这蛙声和燕子还是父辈那时的蛙声和燕子吗,显然不是,作为肉体的生命,青蛙和燕子不知道换了多少回肉身,可是它们这年年的蛙声和燕子的归来在这春天的时候是否要宣扬生命的某种消息。人作为生命的现象也和青蛙一样,也会换了很多次的肉身,人作为个体生命的前仆后继是否也在传递某种信息。宇宙是一个大的信息场,每种信息都是借助肉身来传播,正如尼采所说的永恒轮回,生命的内容,或者生命中的事件,无论怎样繁杂多变也是有限的。有限对峙无限,致使回归(复返,再现)必定发生。
人是不可认识的,人的全部认识都是从生命的需求出发,没有所谓的纯粹认识,心理学告诉我们,在表现为行为的意识方面更多的趋向于社会性和实效性。人的自我状态是在潜意识里面,而潜意识又是不可了解的,可被意识到的意识已经就不是潜意识了,生命的境况就沉沦在即不可认识自我同时还要寻求超越的意义。难怪海德格尔会说人是在深渊中行走。
后记,参考书目《扶轮问路》《病隙碎笔》史铁生,《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周国平,《时间与永恒》黄裕生,《存在与时间》海德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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