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盯着狂欢表演,但沉默孤独的人决定一切。
我从娘胎里就想做个这样的人,但一个人改变了这一切。她就是产婆!据说方圆十里的人都喜欢她,可是我不。每次遇到,她都和蔼的对我笑,恍惚间,我都有小红帽儿的代入感。每次见到她,我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多地方疼。
因为我出生时,没哭,没动,没喘气儿,悄悄滴。别急嘛,刚换了一个环境总要适应适应嘛。可是我家人都不,都是急脾气呀,都吓坏啦。
产婆她老人家也懵了。
哎呦我去~怎么着啦?
刚面世就……挂了?
不对啊?
往外扽的时候没掐脖子啊……
死马当活马医吧,姜就是老的辣!够麻利!抓着我的小腿倒着就把我提起来,对着我的脚心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没人知道多少下。
估计产婆咬着牙,一边打一边心里念叨:小鸡吧玩意儿!让你砸我招牌!让你害我晚节不保!不死也要打死你!
我真是疼,疼坏了,扎扎实实忍不住了,然后就哇哇哭了出来。
黑……
黑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才见亮儿。
(老爸回忆说,我是一个月才睁眼的。眼睛,一条细细的缝,不仔细瞅都看不见!半个砖头大,还黑……一家人都担心,丑就丑点吧,别生个瞎子啊……)
哭出来了,证明是个活的,家人都松了一口气,马上兴高采烈了。你们是高兴了,可我嘞?刚出来就被胖揍一顿不说,还破坏了我做大事的计划。咱可说好,以后我没成才可别怪我……
擦,让自己言中了……
由此,熊孩子惨烈的前半生拉开了帷幕……
那年那月
之活下来不易
一
那年,夏天,中午,爷爷奶奶的大院,很安静,估计二老午休了。进门看到枣树上拴着黄牛,尾巴甩来甩去,不知哪根筋不对了,我就前去,揪了,牛尾巴。手欠儿不?揪人家尾巴!然后……
黑……
……
……
疼……
游丝般的呼吸……
睁开眼,偎在墙边,浑身土。上身有点儿镶嵌进墙里的感觉。
啊,我就是从那边飞过来的啊。
怎么也有十来米啊!
牛说,哪有十米?
我说,你等着,我长大了一定把你炖了!
哎哟,那损色扭过头,摆摆尾巴,大牛嘴还在那吧唧吧唧反刍,似嚼口香糖般自在,根本不搭理我!
哎哟我去,疼死爹了。我把自己在墙里一点一点抠出来,慢慢站起来,摸摸自己,还好没折没碎,转身,出门,潇(fu)洒(qiang)走了,就好像没来过。
二
那年,夏天。
午后,手贱。
五叔房后湾边一棵树,杜梨,笔直笔直的。
湾边几十棵树都爬遍了,唯独这个没收拾过。得,反正无聊,就你吧。
鞋一脱,抱紧了,夹紧了,蹭蹭蹭,很快就爬到四米左右看到树叉了,看见没?蹭!蹭!蹭!这高度,童子功啊!我都佩服自己佩服得紧呐。
眼看要成功,可我也累了。能不累吗?跟虾米似的,细胳膊细腿儿的。歇歇吧。就抓住离我最近的一根枯叉。
丫的!失算了!
太特么嘎嘣脆了,咔嚓俩字没有嚓,就结束了。没含糊就把我抛弃了……
黑……
……
……
疼……
睁开眼,看到两个人围着我。缓了老半天才看清是我叔我婶,他们说听到了我的嚎啕大哭,一听那嚎的动静儿就知道是我,赶紧来看。小宝子,躺在水边哭啥呢?
嚎啕大哭?我咋不知道?还水边?缓缓转了转小眼睛看了看,我擦,摔下来不说,还滚了这么远!身上满是树叶,鸭毛……还有那啥……还差点喂了鱼。
三
那年,夏天,近黄昏。我大门朝西,门房南是四叔的猪圈,一圈杨树,离房最近的(也就一米半)一棵,又被我上了。我站在树叉观远景吹吹风,一时间竟然美得晕乎乎。这时我三叔家庆弟来找我玩儿。突然莫名的臭嘚瑟涌上心头,我问他,你说我敢在这儿跳到房上不?(那么近的距离,到房顶那是小菜一碟啊。)他犹豫的功夫,我就纵身一跃,
看到没?
一跃!
太帅了!
但……
老天负我!
衣服!
挂住了!没飞出去……
咔咔咔!
黑……
……
……
疼……
哇~~~
这次我听到了自己的哭声,真儿真儿的,被自己哭醒来,弟弟妹妹拉我都不坐起来。坐不住啊。粉条般的柔软,脱骨扒鸡的感觉,骨头都酥了。连续疼了半个月,就感觉身体里的零件都一片儿一片儿的了。
第二天,课堂上当我老师的婶子居然对全班同学说我又皮了,又摔了,说听到咚一声,(咚一声相当于现在的duang!)像大水泵管子高处摔下来。哎妈呀,咱两家离得有将近一百米好么?你要能听到咚一声,我那就是一个字!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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