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毕业季,都有很多青涩的面孔,作为新生的血液流入社会。他们那么年轻,那么美好。可是,只要你稍加观察,就会发现,除了少有的几双眼睛是坚定而充满力量的,大部分的他们,对于未来,都是那么迷茫,那么,不知所措。
迷茫,怀疑,担忧,这是我们离开安全的庇护所,孤身面对社会时,很正常的心理状态,绝大部分人都会有。并且,当你好不容易有了决断,知道自己要选择怎样的城市、怎样的工作、怎样的人,你以为终于,我们的人生,清晰透亮,不必迷茫恐慌,可是,后来总有可是,你发现你错了,人生怎能如此轻而易举。没有矛盾,没有问题,这个世界也便要停滞不前了,这当然是不现实的。所以,解决一个矛盾,总会有新的矛盾,从旧的迷茫中走出,又陷入了新的迷茫,是我们不够好吗,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我们要遭受如此这般内心的折磨——这是我们不能顺心顺意时很自然的疑问。
我们不去想,怎样让自己的道路更加清晰,倒有功夫去质疑那个可能压根就不存在的造物者。这就是人的本性啊,总是耽于情绪而鲜少行动。为了突破这样的死循环,我们不妨放下自己的情绪,理性分析一下,迷茫,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不可能像卡夫卡那样,认定“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我离开书桌”,也没有像梵高那样可以用生命去画画,整日沉浸绘画中,不用赡养父母,还有亲爱的弟弟接济。我们没有那样的执着,也没有那样百年难遇的机缘,没有那么一件让我们用生命去付出的事情,他们的喜爱是执着的,是带有毁灭性质的,是可以放弃俗世的安稳状态、殷实的烟火幸福。而这些,正式大多数人的追求,既然追求,就该有所付出,有所付出,才能有所索取。
问题就在于,当我们终于被父母抚养成人,能够步入社会,为这个社会的运转发挥一点自己的作用的时候,我们发现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容易了。当你终于根据自己的喜好、专业,选择了一个相对而言,能够稳定下来的工作,你也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工作上有所成就,也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获取更多的报酬。但你发现,再好的工作,都有令人心烦意乱的一面,可能是不合理的分工,可能工作的内容琐碎毫无价值,也可能是大大小小毫无价值浪费生命的会议,也可能是处处跟你过去不去的领导或者同事……有无数的可能,给你的生活添堵。你发现自己用尽了力气还是在最底层浪费生命,被安排去做一些愚蠢不堪而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就像上学时你不愿意完成的抄写作业一样。
然后你发现自己无法忍受了,所以你恨透了这个行业,你决定换一个行业,从头开始自然不能要求过多,只得再次从最底层积累,几经周折,毕业三五年,你再次以“新人”的身份进入新的行业,但即便如此,你似乎都没有办法确保自己可以在这个行业安身立命。
于是,你再次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一如你在选择第一份工作时一样,迷茫——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适合干什么。你会发现,这么多年,你一次次重头开始,又无疾而终,始终浮在行业的表层,除了增长了年龄,心态、心境一点未变,此时的你,剩下的便只有恐慌了。
为什么会如此,因为你没有一个特别喜欢的行业,你对大部分的工作的喜欢程度都基本一致,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又不愿意选中相对喜欢的行业就沉淀下去,自然会到头一场空。
关于择业的理论有很多,毕业的前一两年,我更希望你看到的是乔布斯的理论,或者称之为理想主义的代表未为不可。那便是,如果你每天早上都问自己,如果我的人生只剩下三天,我还会不做我现在手头正在做的这件事,如果你的答案都是否定的,那么你可以选择改变了。要始终相信,人生,一定有那么一件事情,你愿意为他付出,你的每一份努力都是心甘情愿的,物质报酬、社会荣誉都是外在的,而更重要的是,把这件事情做好,你觉得开心,你觉得有成就感,这个付出的过程是不痛苦的。一定是有这样一件事情的,在你年轻的时候,你该放弃的东西要放弃,努力寻找这样一件属于你的事情,不被任何其他东西所累,去寻找属于你的这件事情。
而如果你毕业已经五年,我无法再建议你一次又一次重新开始,不是说你不再有追梦的资格,而是说,你一次又一次得放弃与重新开始,无疑在说明,你寻找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你只是想找一个没有困难的、轻松的、又可以赚钱的工作,对不起,这样的工作真得没有。
其实,如果没有那么梵高、卡夫卡们的天赋和执拗,没有为了某一件事可以舍弃一切的这种毁灭性,事实上,所有的行业,于我们的意义,可能差别不是很大,换句话说,都不算太讨厌,也不算太喜欢。那就意味着,从激发潜能和工作幸福度的角度来考虑,对你而言,重新开始,和做原本的工作,是没有差别的。而工作对于人的意义,除了你的价值观、幸福度由你自己感知以外,其他要素,例如薪资、客观难度、可能遇到的意外都是相同的,不排除某些行业相对轻松或者相对薪资更高,但这些属于行业的本质属性,并不影响你最终可以达到怎样的高度。换句话说,既然重新选择和继续坚持,对于未来的意义是相同的,你没有坚持而是频繁更换行业,那只能说明,你其实只是在逃避,只是当工作出现了一些麻烦,不愿意去克服,选择了在当时情境中更简单的、又带有不确定性的另一行业,没过多久,又是一轮新的重复。
事实上,既然行业的客观难度、客观成功率都是相同的,都有好的部分,也有不好的部分,我们一开始选择某一行业或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必然有选择的理由,那么如果不是因为真得觉得自己的生命,不去做某件事情就没有意义,便没有必要重头开始,没必要给自己自我欺骗逃避问题的机会。事情本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困难从来不是你换份工作就可以避免的,避免困难的方式,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拥有解决困难的能力。所以才说没有能力的人总是换问题,有能力的人总是换方法。就像你做一份试卷,全是难题,你看一道题,稍加思考,觉得困难,换下一道,重复,再换,最终交卷试卷,就是零分,可是如果你能选中你愿意思考的,选中了,针对这一道题变通自己的思路,尽可能思索解决之道,那么题目再难你也能找到答案,你也不至于到头一场空啊。而人生,本来也要求你满分,只要你能沿着一个方向,把一道题目“做对、做好”,最终自己不后悔,得到的就是自己想要的,活成自己愿意的样子,那就是最成功的人生了呀。
所以,你会发现,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怎么做的。选择只是一个念头,坚持却是一种态度,贯穿生命始终。或许适合与否,只是我们给自己的一个借口,诚然我们不能要求乌龟学习展翅高飞,可问题是,或许乌龟怀疑的根本不是自己能不能飞,而是自己还要不要爬的问题,毕竟爬行那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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