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楼皆树也,其西南诸花,海棠尤美。望之玫红而艳丽者,桃花也。院行六七里,见闻鸣声嘤嘤而传出于两树之间者,山雀也。蓦然回首,有楼毅然临于众柳旁,县医院也。
来院者谁?初中生俊儒也。扎针者谁?针灸科赵梅也。
俊儒于三周前作一噩梦,梦中惊醒,而风又一吹,故面瘫也。面瘫之意不在景,在乎银针之痛也。银针之通,得之身而寓之景也。若夫银针扎而神经痛,银针拔则皮肤痛,疼痛变化者,银针之进出也。赵姨美而大胆,银针细而发亮,扎扎转转,赵姨之针法也。
暮而往,夜而归。每日之针不同,而痛亦无穷也。至于上课戴口罩,出门围丝巾,前者闷而后者热,大人孩子,往来而不绝者,患者治病也。卧床而扎,床硬而针长。流泪为溪,泪哭而溪浊。杂然而前沉者,小银针也。
银针之痛,非皮非肉,扎进去,转三圈,扎扎转转,酸麻胀痛者,神经痛也。以为夕阳在山人影散乱,赵姨归而患者走也,树林阴翳,鸣声上下,俊儒疼而父母乐也。然而父母以俊儒疼为乐,而不知俊儒之痛之烈也。
疼能使人乐,乐能同其乐,俊儒也。俊儒怕谁?县医院小银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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