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属于数学,但和神秘学也颇有渊源。
我十几岁在火锅店打工时,发现包间没有4号。我笨手笨脚,第一天上菜时就把一盘山药倒在一个男人肩上。领班姐姐吓坏了,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不住得给男人道歉。我递来纸巾,她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我们都在等那个男人做出反应,因为那将关系到我们的工资。
上首喝的眼神迷离的柿饼脸老头猥琐的说:“哎呦!她把水弄了你一身啊!”其他人会意的哈哈大笑,包括一位卷发大妈和两位套装少妇。
那是大人物们的8号包厢,但那个男人坐在上菜口,所以,他没让我们等多久。他接过领班的纸巾,自己胡噜了几下肩膀,垂眼笑着说新来的吧,不像吃这碗饭的!领班姐姐忙说,她是打工的大学生,刚来没几天,不小心的,不小心的!上首的柿饼脸眼睛一眯,说:“大学生啊?王局,这你可不能不管啊!”
不多的几片山药早滑到地上了,但黏糊糊的粘液却不容易擦净。王局换了一把纸巾,说:“您都发话了,我当然要管了!勤工俭学,精神可嘉,有啥困难找我,这是我的名片。”见我接了,他继续说:“你手机号多少啊?我存一下。”话音一落,满桌人的哄堂大笑让我意识到,这句话另有信息量。当时的我有点懵,不知道要不要说。
“哎呀她来打工就是想买个手机呢,等买了我让她打给您!”领班姐姐抢过话头,反手把我往门外推,“快去看看领导的养生姜汁可乐好了没!”
那是21世纪的头一个十年,手机的普及率成了推动生活走向的动因,领班姐姐第二天没来上班。8号包厢的账单数字最漂亮,也最不容易兑付,影响兑付结果的原因既多又难以捉摸,很是令老板娘头疼。要不是那天生意火爆,我也不会被安排到那间包厢。
我毕业时风向大变,那家火锅店已经倒闭了。工作后偶然去朋友家做客,发现他家门牌号是404,便调侃他心大。他不解,说:“在我老家,4是很吉利的数字,做生意的人都喜欢。”
我说不是应该喜欢8嘛,888发发发。
“8只是谐音,4可是直接唱fa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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