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没认认真真的看过蜘蛛织网,零星的拼凑记忆里,有这样的一副画面:蛛网是网格状的,一只蜘蛛在繁忙的编织,它左边勾一丝,右边纺一缕,纵横交错里汹涌着它的天下。蜘蛛该是天生的编织家,说不准某天某个人,抬头细细的看了蜘蛛织网,从此织布纺衣才有了方向。
许久没打扫的屋子,总能看到房檐的边角,颓废的挂着几个破败的蛛网。里面曾兜网着蜘蛛的辉煌岁月,每一次的猎捕,蜘蛛就像一个打渔的渔夫,选好时机撒下一张大网,而后静静的等着猎物入网。而它从不会受困于这张网,总能轻易的全身而退,只剩下猎物挣扎的惶然无措。不知是蜘蛛喜新厌旧了,还是它已老死。你再看时,蛛网就破败了,没落了,不复往日的生气和张扬。风一吹,它曾兜住的那网沉甸甸的过往,便泄露的一干二净。
老屋里的厨房,总是蛛网最多的,边角里、电灯上、甚至墙壁上,总能倔强的挂着几张。当然打扫时,总是被毫不留情的抹去。有时候是几年才打扫一次的,蛛网在灶台的烟火往复熏染中,变得破旧和苍老。手一抹,那黏稠的蛛丝便粘在指上,黏腻的感觉挥之不去。那里面装满了一家柴米油盐的味道,还有一年年的逝去记忆。
小时候,家里总在厨房吃饭。一家五口围着一张低矮的四方小桌,家里有五张板凳,板凳里有一张是新的,一张是旧的,一张是破的,还有两张我竟没有任何印象。吃饭时,记不起是谁开始说起,可能是从旁处听来的,也可能是对家里的一种不平的感叹,“新老大,旧老二,破老三。”这句话,就是小时候我们姐弟仨的境况,包括其他的事情,也是如此。
虽然身在其中,但我又往往事事不上心。小时候,太过于没心没肺,也太过于理所当然,我竟从未领会过这句话后面的深意,一方面有家庭条件的限制使然,另一方面也有家里爱的偏颇。我的弟弟、妹妹远比我承受的更多,只是我忽略了。其实那时候我也压根没想到,这些太习以为常,所以我也视而不见。
不知为何,这句话却深刻在我的脑海里。现在偶尔还会在我家的饭桌上听到,不过说的时候大家更多的是对小时候一种缅怀的感慨。不过当我翻开过往,细细品读时,我才读出这句话里所掺杂的那丝总不如愿的遗憾。不管是对父母还是我的弟弟和妹妹,我的确是忽略了太多的细节和爱。
记忆是破了洞的蜘蛛网,粘不住要溜走的片段,但也留住过完整的过往。细细的缝补,我还是能找回那时的味道,只是现在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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