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里下了一场雨，带走了些许闷热，城中驻军的首领雇了一队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着，程皓然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哼着小曲儿在大街上游走。
“老爷子居然想让我娶苏家的千金，呸，小爷我偏不。”程皓然摇着手中的扇子，满脸嘚瑟，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充满了诱惑。
程小少爷爱凑热闹，听说了这有名的戏班子，便颠颠的跑去看。一场《霸王别姬》演的出神入化，程小少爷偏偏被那虞姬折了目光，连带着看那霸王都有点不顺眼。
虞姬是真虞姬，甘为霸王折了纤腰，舍了凡尘。程小少爷顺手往嘴里扔了颗瓜子，一边感叹此等感情与他无缘，一边又对这虞姬好奇的不得了。
一场终了，虞姬自刎，可悲可叹。程皓然终是耐不住性子去寻。
“程少爷……”戏班主朝着程皓然作揖，“那虞姬呢？让小爷我好好瞧瞧。”程皓然收了折扇，面上尽是纨绔子弟的笑容。
“呃，在更衣，程少爷不如稍等片刻。”戏班主面上堆着笑。“不用，小爷我进去瞧瞧。”程皓然一晃身便进了屋内。
边九夏只着里衣坐在镜子旁，秀眉微颦，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脸上的妆还未卸，隐隐有一丝虞姬的风骨。若说先前程小少爷只是有一丝好奇，那如今却是有了说不出的感觉。
程皓然一脸怪异的盯了片刻，上前一步，拱手作揖，用的是最古式的行礼方式，往日里肆意妄为的程小少爷，偏偏在这一刻失了言语。
边九夏看着镜子里的人，眼神微闪，一时却也未张口。若非之后戏班主进来，两人怕是要一直僵下去。
“边九夏，下一场戏依旧你上，唱《牡丹亭》里的杜丽娘。”戏班主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程少爷还是到前台等候吧。”
程皓然应了一声，朝着边九夏点了点头，才终于信步离开。“收了心好好给我演戏。”戏班主不动声色的敲打，边九夏微愣，若不是他那些不为人知的癖好。边九夏终是收了心，更了衣，再次翩然入戏。
终有戏中人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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