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些朋友对我说:“聿修同学,春风又绿江南岸了,说个温暖点的故事吧。”
话音未落,我的海马体就会切换出一幅画面,那有巍峨的雪山及足以让它们屏气凝神千年的湛蓝湖泊,记忆深处还有一位老友搭的玛尼堆,静默再侧。
和秦川的相识是在骑行去拉萨,丽江开客栈尚未成为烂俗的年代。
那天我跟随着青旅的小伙伴们拼车前往纳木错。
车子出城后,大家就变得格外专注。偶尔冒出的几句话也不约而同变成了“师傅,这里能停会吗?我想拍照。”
师傅也总会笑呵呵的回应:“别着急等看到纳木错你们就要怪我在路上停留太久了。”
此刻的我们恨不得身处是一辆驴车,可以随时跳车,随时上车,能够随地而坐感受高山的脉搏,能够恣意闭目感受高原的呼吸,甚至还可朝着十方之地依次作揖。
其实不论我们长到何时,都有一颗待唤醒的孩童之心,只因诸多原因我们开始对感受美好事物的场景越来越苛刻。非要万事俱备我们才会幡然察觉原来还有这么美好的事物。
果然,当小车攀升至5400海拔的一处平地时,我感受到了老子所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境界。
纳木错就在不远处的群山脚下,只是它太会伪装自己,让我最初以为那只是一片灵动的连浮云都不忍遮蔽的天空。
此刻的我们恨不得身处是一辆驴车,可以随时跳车,随时上车,能够随地而坐感受高山的脉搏,能够恣意闭目感受高原的呼吸,甚至还可朝着十方之地依次作揖。
其实不论我们长到何时,都有一颗待唤醒的孩童之心,只因诸多原因我们开始对感受美好事物的场景越来越苛刻。非要万事俱备我们才会幡然察觉原来还有这么美好的事物。
果然,当小车攀升至5400海拔的一处平地时,我感受到了老子所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境界。
纳木错就在不远处的群山脚下,只是它太会伪装自己,让我最初以为那只是一片灵动的连浮云都不忍遮蔽的天空。
走到湖边,却有些失望,攒动的人头再加上充当拍照工具的牦牛们留下星罗棋布的排泄物,很难让圣湖之美在心中荡出涟漪。
我开始沿着湖边朝着背离人群的方向走了足足5公里,翻过一段岩石形成的矮墙后,蓦的看到一个人正坐在湖边搭石头。
起初我心里一惊,但随即脑海中便浮现出当年蝙蝠侠在雪域高原修行的桥段,说不定他也是个高人,于是我走上前指着他周围凌乱的石子问道:“你好,这是...在干嘛?”
面对我的出现他却显得气定神闲,还示意我走近些说道:“你不知道吗,这叫玛尼堆,藏族人用于祷告祈福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这些满布涂鸦的石子对眼前的人充满了好奇, “那你是要开启一场祈福仪式吗?”我问道。
“这到不是,我做玛尼堆或者说来西藏是为了寻求力量,那种即便在人生低谷之中都能随时调用的力量。”他回答道。
我心里暗自嘀咕,还好是在西藏这种自带圣光的地方听到这种话,换做平时我多半会对此人敬而远之,而此刻却止不住好奇之心,坐在湖边开始和他攀谈。
他告诉我他叫秦川,没有失恋,也没有辞去工作,来西藏是想去探索一些未曾涉足的事物,这会让他感觉浑身充满能量,充满自信。
当我问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之时,他斩钉截铁的和我说,因为探索未知或是迎接挑战是他的信仰,他是个间歇性会感觉自卑的人,而这些信仰带来的力量却可帮他恢复自信,回归更好的生活。
听他说完,我不由自主望向远方显得有些严峻的雪山,此前我从未想过自己的内心可容纳如此广阔的天地美景,也从未想过信仰这个看似复杂的词语,竟可被化繁为简力度却依旧能入木三分。
思忖半晌我有些困惑的问道:“挑战,探索未知在平日生活之中也不常有,没有这些的时候你怎么夯实自己的内心呢?”
他露出清冽的笑容道:“首先挑战与探索未知并不一定要行走在广袤天地下才能获得,即便在家中对一项新领域的学习,甚至听朋友诉说一段经历并加以分析都可以算是探索,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力量的源泉就是锻炼,心中有挫败感时只要锻炼一会立马就可以恢复信心。”
“但你说的这些事情,挑战,锻炼等等都很普通,普通的事物为何能给你带来这种力量呢?”我追问道。
“是啊,你说的没错,但我给他们披上了一层坚持的袈裟,他们便不再普通,因为我知道我做了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坚定的眼神告诉我,他有着超乎常人的韧劲。
我们又坐了一会,并一起完成了玛尼堆的搭建,过程中我告诉他我来西藏的原因是因为父亲认为从小和爷爷奶奶生活的我缺少独立性,想让我在毕业前出趟远门多历练历练。
他听后却显得有些兴奋,告诉我他准备后天就要搭车去樟木口岸,并从那里转道尼泊尔,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
我的下颚竟被这一股莫名的兴奋感牵动不受控制的接连点了三下,才脱口而出:“好啊,好啊!”
大多数的我们都会向往生活中的不期而遇,向往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只是鲜少人能将其转换为一种内心的力量,而只是将其简单冠以回忆之名。
主意既定在和玛尼堆留影之后,我们便返程直接去了尼泊尔驻拉萨领事馆。
如果不是房间内的办事员皮肤都显得较为黝黑,我真以为来到了某小区的保安室。办理签证的流程倒是非常简单,我们把材料递给工作人员后,他便通知我们明天上午就可以来拿了。
剩下的半天时间我和秦川商议先去大昭寺看看。
在那里除了八廓街琳琅满目的商品外,最让我们感到震撼的是在大昭寺外磕着等身长头的信徒们,尤其是看到他们站起身后脚下平滑如镜的石板路,任何感叹都显多余唯有双手合十静默半晌以表敬意。
过了一会,秦川买了两份酥油灯的原料递给我说:“我们一起去进大昭寺点酥油灯吧。”我点点头顺便问了一句:“点酥油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秦川显然是做足了功课对我说:“经书上说,点酥油灯可以将世间变为火把,使火的慧光永不受阻,肉眼变得极为清亮,懂明善与非善之法,排除障视和愚昧之黑暗,获得智慧之心,使在世间永不迷茫于黑暗,转生高界,迅速全面脱离悲悯。”
看他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就好像高僧在给自己小徒弟上课一般,我有些不服气的开玩笑道:“你不是有信仰吗,怎么这也是你的信仰吗?”
他莞尔一笑说:“这倒不是,只是我觉得尊重别人信仰的过程其实也是净化自身内心的过程,每当你这样做都会感觉心中被拂去了一层尘埃,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看着大昭寺内常年不熄灭的万盏火光,耳边听着秦川那些独特的感悟,能深切察觉到自己对力量,信仰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只是出了大昭寺后我故作严肃的和秦川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轻易抛结论,给我留些思考的余地,如果不成你再说说你的感悟。”
我们的晚饭是在玛吉阿米解决的,据说玛吉阿米是为姑娘的名字,她是仓央嘉措的情人,这家饭店也是他们经常幽会之所。
我和秦川坐在二楼喝着藏式奶茶,看着夜幕降临下八角街熙熙攘攘的人群,畅想着各自心中仓央嘉措的爱情故事。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也许,对他来说爱情就是他的信仰,是他生命之舟不断前进的动力。”
秦川接着说:“话说回来,其实我觉得宗教只是信仰的冰山一角,每个人都可以制造自己的神明,就像我曾和你说我坚持每天锻炼至今16年从未间断,其实锻炼就是我的信仰,我感受到它给我带来的益处,对此更是深信不疑,挫折来袭我只要想想曾经走过的16年锻炼生涯,瞬间又充满与现实抗争的勇气。”
那天我们一直聊到银河垂地,带着一丝微醺在回青旅的路上我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人之所在,万物皆有生命,万物皆可为信仰,万物皆可化形为力,可让我们焕发新生。”
我心中暗想,明天就要前往尼泊尔了也许他还有不同的故事,让我的旅程变成一次对力量,对信仰的朝圣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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