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杂记

Part1 胖子的病和小哥的鸡

雨村的秋天比杭州来得要早，早晚温差还挺大，身体大不如前的我基本上天天都是衬衫夹克。然而有一身肥膘护体胖子一如既往的穿着T恤，小哥就更不用说了，洗澡都直接开冷水冲的。总而言之，个人感觉雨村的秋季不比杭州温暖。

冷也就算了，最烦的是那阴晴不定的天，早上晴空万里，不一会就能飘起小雨。可苦了日常在家晒衣服的胖子。

“我靠，这龙王爷怕不是被甩了，好端端的又tm下雨了。”胖子边收边骂。

“龙王爷也是为了你好，多跑几趟减减肥!”我乐道。

“啧，说什么风凉话呢，还不快来帮你胖爷收收，刚要干的床单又他娘要湿了。”胖子看我看着连续剧，并没有搭把手的意思，悠悠来了句，“小心老年痴呆啊，同志!”

“呵!”我默默翻了个白眼。

晚上，胖子和我打算去村里的超市买点日用品。胖子出门时披了件骚包的夹克，“哟，胖爷大晚上穿这么正式，是看上了那个超市的收银大妈吗？”

“呵。”胖子一脸痞笑，“胖爷看上你了!”说着还想用咸猪手往我下巴上摸。

我一把拍开胖子的油爪子，“您可别，受不起!”

雨后的空气湿润的刚刚好，我和胖子一路插科打诨，不久就到了超市。

雨村的超市虽然比不上杭州的气派，倒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样样不少。我和胖子挑挑捡捡，逛了将近半个多小时。

结账时，看着长长的队伍，我拍了拍胖子，“您慢慢排，我先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哈。”

“出息!”胖子笑骂。

还未到出口，便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潮湿又加重了几分，或许龙王这次是真被甩了吧!我望着门外的雨，思绪越飘越远，想起曾经一个人坐在西湖旁看着飘落的雨滴……

“天真，在想哪位花姑娘呢?口水都要流一地了!”胖子的戏谑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在想你，”我拍了拍胖子，“什么时候出来!”

“啧，又他娘下雨了”胖子骂到。

“屁大点雨，走吧!”

我刚走到门口，一件衣服便从头而降，直接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扯下衣扔向胖子道:“大晚上的发什么骚!”

胖子笑嘻嘻的把衣服又盖我头上“遮好遮好，脑瓜可别进水了哟!”

“呵，大晚上的裸奔啊!”

“行了，别给爷废话”胖子摁住了我想扯下衣服的手，大踏步的走了。

我也只好快速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

终于到了家，我看着胖子湿漉漉的衬衣心里的内疚感又重了几分。“快去冲澡吧！”我把胖子直接推到浴室。

“胖爷有肥膘护体，这点雨算不了什么，”胖子用手指勾起我下巴，笑道，“去帮你胖爷拿条内裤来。”

“呵，您老还是溜鸟去吧!”

“别啊!”

被胖子这么一闹，我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想想自己担心胖子生病也有点太杞人忧天了吧。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当第二天我精神抖擞，而胖子却咳嗽着吃着早点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一次胖子的肥膘还是败给了昨晚的雨。与之而来的还有我深深的内疚。我赶紧给胖子冲了杯感冒灵，“过一会把着药喝了就去休息吧。”

“哈哈，没事没事，别担心。”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虽然反过来被胖子安慰了一番，我心里还是不好受。拿着花洒浇花时一直都在想怎么让胖子的病好的快一点，我可不想一直照顾病号!

这时我看见了拿着鸡食正打算去喂鸡的闷油瓶，“小哥，中午要不炖只老母鸡给胖子补补吧！”

“嗯”

见闷油瓶答应，我便回房去洗衣服了，怎么好意思让胖子去洗昨天那堆衣服啊。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中午，闷油瓶端上了满满一钵鸡汤，隔老远就能闻到鸡汤的香气。

“真香!”胖子打开了盖子。

“咦，怎么是黑的?”我看着那一钵黑色的鸡汤，“这是乌鸡汤?”

“乌鸡，大补。”闷油瓶淡淡地说了句。

我怎么不记得闷油瓶养了乌鸡!但很快我心里的疑问便被那喷香的鸡肉消退了，和胖子一起大快朵颐。

“不要脸的狗东西，偷俺们家的鸡!”我正准备喝完最后一口鸡汤，门口响起了隔壁杨二嫂的叫骂声。

我看着桌上啃剩的乌鸡骨，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小哥不舍的宰他从小养到大的鸡，去隔壁捉了一只来炖汤吧!

抬眼望去，小哥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看胖子神色，他也和我有了相同的想法。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见杨二嫂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狗娘生的，赔俺家鸡来!” 据说杨二嫂是本村有名的“骂客”，自幼便骂便村里无敌手，多年来与人对骂无人能出其右，常常凭借着那精湛的骂技把人骂的铩羽而归。

我们来没来得及说什么，杨二嫂便又抛出了几句骂词。

“凭什么诬陷我们偷你鸡!”只能强打精神去应付了，此刻我宁愿站在面前的是只粽子。

“呦，此地无银三百两呵，”杨二嫂指着门外道，“门外雪白的鸡毛可不是我家鸡身上的!” 又指着小哥道“是这死哑巴偷的吧!”

“咳咳，谁知道门口的鸡毛是不是你自己抛的，谁他妈稀罕你家的鸡啊!”胖子一脸痞笑“我家瓶仔才不屑去捉你家的几只蠢鸡。”

“桌上的乌鸡骨也是俺啃哒?!”杨二嫂指着桌上的鸡骨头，开始扯开嗓门大骂。声音刺耳到差点吓得隔壁母猪流产，为了我们今后的名声着想我只好说了句:“多少钱?”

“三百!”杨二嫂立即停下了嘴。

“我操，你他娘是要抢吧!三块给你，滚吧!”胖子抛了三个硬币骂到。

“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出的鸡啊，你死的好惨啊，一群天杀的啊，还我的崽来啊!”杨二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提高了几个分贝“你们凭什么欺负我一老人家，还有没有天理啊，天啊，你睁眼看看吧，地啊，你管管吧!”

胖子顿时石化了，小哥的下巴颤了颤，我见杨二嫂又掏出了手帕，赶紧从兜里掏出三张人民币，“额，赔您家的鸡。”

“六百!”

“不是三百吗？”

“他们就知道欺负我老人家啊，”杨二嫂涕泪直下，还不时用手拍着地，“我可怜的鸡崽啊！”

“咳，我们错了，对不住您的鸡崽啊，”胖子甩出了六张大钞。

杨二嫂拿起钱爬起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帮您把着骨头包着吧，您好把他们埋在您家花园里日夜哀悼！”胖子对着杨二嫂的背影喊到，“对不住您啊，怪好吃的鸡崽子，也没能留一口汤给你!”

我吓得赶紧拉住了胖子。

“臭婆娘，总有一天我要毒死她那群鸡”胖子恶狠狠地骂到。

“得了吧，喝汤喝汤”我拍拍胖子，“凉了就不好喝了!"

“小哥啊，鸡汤挺好喝的，不过下次记得把鸡毛扔到家里哈！”胖子语重心长的对闷油瓶道。

“别教坏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