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单词到词组,几乎是水到渠成、毫无阻碍的,不过再到语言的形成,其中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单词的排练结构、也就是语法的问题,由此看来,在单词到句子之间似乎有一种比较明显的天然鸿沟。一些语言学家甚至断言,即使早期的智人能够说出一些简单的单词,但由于大脑中没有关于语法的概念也很难讲出一句类似现今而言完整成熟的句子。
对此,法国哲学家卢梭在他大名鼎鼎的著作《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中曾说:请你们想想,要发明数字、抽象名词!过去式和动词的各种时态、冠词、句法,要连接词句、要进行推理、要形成言辞的全部逻辑,曾经需要多少时间和知识呢!至于我,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困难吓住了,我相信,单凭人类的智慧就能建立起语言体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关于这种说法,我们当然不能因为人类语言相比于动物的独特性而过分夸大智人们的智商,不过,也没有任何人能随随便便把我们的智人祖先看扁。
当然现代人要想理解原始智人的这种鸿沟到底有多明显,几乎是难于登天的事情,我们也绝不可能凭借我们的主观臆测去胡乱猜测,幸运的是,在19世纪末期夏威夷的皮钦语向克里奥尔语的转换过程中,让我们得以在自然界找寻到了最贴合于简单单词到成熟句子转变的自然实验。
当时,夏威夷甘蔗种植园的美国人业主从中国、菲律宾、日本、朝鲜、葡萄牙以及波多黎引入了大批工人,当时各种语言如同一锅“烩菜”一般纷繁复杂。
这些移民工人在他们自己的群体里继续说着他们的母语,但是不同群体的人们不可避免的要互相交流,于是,他们像一群两岁的孩子一般用简单“融合”的、彼此心照不宣的新型单词来相对模糊的彼此交流,很快,一种基于英语的皮钦语兴起来了。
不过,绝大多数的成年人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仍然都使用他们自己的母语,只是在偶然的时候才会去说皮钦语,所以在短时间内结果可想而知,皮钦语始终停留在原先的粗糙水平,几乎没有任何语序、词语规则而言,用它来表示任何略微复杂的意思都是很困难的。
原因很简单,任何地方的成年人的语法已经成熟固化很难改变,这一切的转机就发生在他们的下一代孩子身上。
工人的孩子们无法使用父母的母语同别的孩子进行交流,而且由于当时的社会背景,工人的孩子是不会与种植园主的孩子有什么交流,所以他们也就不会学习英语。
这时的孩子们脑中只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两岁左右的单词,在语法方面,就如同一张张没有被污染的白纸,很快!这些孩子们用一些最为基础的单词(皮钦语)加上一些自创的约定俗成的“连接词”创造出了一种崭新的语言一一克里奥尔语。当然,这种语言不逊于任何一种其它语言,可以表达极为复杂的思想。
“很快”有多快?
答案是二十年!
类比懂得讲出单词的早期智人和只能说一些乱七八糟皮钦语的夏威夷儿童,不可否认,在语法的道路上,他们之间有某种极其相似的境遇。当然,需要注意的是我们也不能因此巧合就兴奋过度、丧失理智,认为早期智人群体也可以用很短的时间形成语法。因为我们无法比较能够说出单词的早期智人和夏威夷的大脑发育尚未完善的儿童之间的智力谁高谁低,也不太清楚在最近十万年内有没有一些其它的关乎语言的基因发生了改变。
不过,对于我们前面所说的“一些语言学家甚至断言,即使早期的智人能够说出一些简单的单词,但由于大脑中没有关于语法的概念也很难讲出一句类似现今而言完整成熟的句子”,我们难道可以百分百确信吗?
而且在当今世界的各个地方、甚至是一些独立演化的与世隔绝的地方,除了皮钦语之外,在七千多种语言里事实上不存在任何一个拥有自己独立“语言”的民族只能够讲出单词、词组却无法更进一步去说出完整的一句话的情况。
而且,话又说回来,如果语言的形成发展那么艰难,在大约十万年(如果消息可靠的话)的时间里,历史上怎么可能存在几万种语言呢?而且至今仍然还保留有七千多种语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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