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希望遇到一个我有危险就去会救我的人,救了我不会把我随手抛下的人,我痛的时候会安慰我的人。
司命星君老远看见凤九,难掩兴奋,小殿下小殿下的叫着,一阵风似的跑到凤九面前。
“司命星君,好久不见,近日过的可好?”凤九甜甜的笑,微微欠身行礼。
“好好好”,司命连声说道,“小殿下,许久不见,出落的越来越有女君风范了。”
“星君快别取笑我了”,凤九羞赧的低下头。
司命嘿嘿的乐,道:“小殿下今日来这太晨宫,可是想要见帝君?”
“我……”凤九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时语塞。
“其实,我就是随便逛逛,没想……”凤九口不对心的样子,司命都看在了眼里。
“小殿下不必不好意思,如今您已是青丘女君,又与帝君素来交好,旁人也是知晓的,这难得来趟天宫,做小辈的来给帝君奉杯清茶,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司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简直是滴水不漏,颇为完美,既不有违常理,又定是凤九小殿下格外爱听的。
果然,听了这话,凤九双眼发光,激动的问:“真的吗?”像是得到了进入太晨宫的恩准一样,心里美的不行。
疑问过后,凤九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说道:“没错,我是做小辈的,这来了天宫,理应来问候一下帝君他老人家”,说完,还没等司命反应过来,凤九便一溜烟的跑进了太晨宫。
太晨宫虽是昔日天地共主东华帝君的寝宫,却不比天宫中其他宫苑那般富丽堂皇。停在朱红色的宫门前,头上悬着的一块金色楠木制成的匾额,上面雄浑豪放的题有“太晨宫”三个大字,凤九抬眼看了看,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沿着青石铺成的小路一直向前,院中花草丰茂、绿柳低垂,池塘里飘着朵朵睡莲,亭亭净植。大殿中玉柱擎天,白石为栏,淡紫色的幕帘随风轻抚,一切都是清冷高华的模样。
凤九边走边想,帝君还真是个老人家,百年以来这太晨宫竟然一丁点儿变化都没有,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天天呆在这宫里头,日复一日的面对这些亘古不变的陈设,竟不会觉得闷。
凤九踏入正殿。
别说这太晨宫里的陈设日复一日亘古不变了,就连这一宫之主的东华帝君百年以来也是没什么变化的,依旧这般好看,凤九心想。
东华帝君一袭白衣倚靠在座榻上,银发束起,没有一丝凌乱,手轻轻地拄着额头,双眼微阖,看起来姿态娴雅,神情平静,犹如一副旷世绝画。
凤九纳闷,以前从不曾见过东华帝君穿紫色以外的衣衫,这次来九重天,两次看见帝君穿的都是白色,这大概是他唯一的变化了,不过这个变化让帝君显得更加仙风道骨、仙气十足,也让凤九觉得甚是喜欢。凤九被眼前人清冷高华的气质吸引了去,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司命星君跟在凤九后面进入太晨宫大殿,伸手朝座榻上的东华帝君行礼,恭敬的说:“帝君,青丘女君白凤九前来拜见。”
帝君微阖的双眼在听到“白凤九”三个字时隐约地抖动了一下,随后淡淡的抬眼看向凤九。小狐狸水袖轻扬,黑发如瀑垂在腰间,朱唇榴齿、的砾灿练,一身赤红色的衣裙,与前一晚的华贵光鲜不同,这一身倒显得她更活泼了些。
帝君早就觉得凤九生的好看,当年在若水河时,听土地老儿说有一位极美的姑娘用笛子跟他换走了铜铃,他第一反应那极美的姑娘便是凤九,虽说这天上地下都认青丘白浅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但在万万年来阅人无数的东华帝君眼里,凤九的美是令人心动、撩人心魄的。
帝君看着凤九,眼中流转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淡淡的开口:“青丘女君,怎么有空来我这太晨宫?”语气中听不出一点波澜。
凤九将思慕帝君的小心思微微收起,再不控制一点,怕是要秒变花痴扑到帝君怀里去一诉相思之苦了。
“青丘白凤九,见过东华帝君”,凤九欠身行礼,眼神却不曾从帝君身上移开。
帝君看向凤九手上拿着的桃花,幽幽说道:“你这桃花,可是新摘的?”
被帝君这么一问,凤九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一直被帝君的风骨吸引,竟忘了手上还带来了新摘的桃枝,于是连忙给帝君献上,“这是我从洗梧宫刚刚摘的桃花,这洗梧宫的桃花虽不比折颜的十里桃林,却都是我姑父夜华亲自培育的,说是每一簇都可表达爱意,原本这些都是送我姑姑的,向来不许人摘,今日我见花开正好,便偷折了几枝,来借花献佛了。”
帝君把手从额头上拿开,眼波流转,轻挑着眉毛,略带戏谑的看着凤九,大殿里顿时陷入了安静。
凤九猛然意识到这个“表达爱意”和“借花献佛”用的似有不妥,到底是借了花?还是借了爱?好像容易引起非议。她怯生生的瞄了一眼帝君,没有说话。
帝君从座榻上轻轻起身,腰间挂着的依旧是那块隐了形状的普通红玉。
见帝君缓步向前朝着自己走过来,凤九觉得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格外欢畅。
帝君停在凤九面前,泰然的接过桃花,转了身,道:“本帝君收到了,小殿下请回吧。”
一句冷冰冰的请回吧,凤九的小心脏便瞬间没了刚刚的欢畅。
不知她是哪里来的勇气,紧跟着帝君向前一步,“东华”。
凤九幽幽地开口:“百年不见,你……”
你可曾想起我......这一句终是没有问出口。
看着帝君冰冷的背影,凤九微微颦眉,有些灰心,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
凤九难掩伤感,喃喃的说:“帝君保重,凤九先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太晨宫。
帝君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站在一旁的司命星君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若东华帝君与凤九小殿下是普通凡人,他一定会在运簿上为这二人来一段痛快的姻缘,想爱就爱,没有那么多为难或不舍,如今帝君与小殿下这情路走的比凡间戏本子上的爱恨纠葛还要复杂,旁人见了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话说当年东华帝君下凡历劫,说是要体会人间六苦,不过是为了给凤九一个圆满,顺便成全了自己对凤九的私心。只是当年不知为何,明明定好的60年凡人命数,竟生生少了18年,那时司命星君只以为帝君是气结郁心,便尽了天命,如今看来,帝君的法力多年未复,怕是不单单因为这缺失的18年,司命有些隐隐的担忧。
另一边,凤九离开太晨宫之后,心情格外低落。见到帝君好好的站在那儿,她很欣慰,可他冷冰冰的态度,又让她很失落。若是过去,她怕是早就不管不顾的扑到帝君怀里了,不管帝君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的,只是如今她已是青丘女君,断不能胡来,折了青丘的颜面。
凤九心事重重,忽闻一阵浓浓的花香袭来,原来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诛仙台。当年听司命星君说起过,诛仙台是个不祥之地,是众仙神忌讳的地方,神仙从那儿跳下去会法力全失,而凡人若从那儿跳下去则会灰飞烟灭,姑姑还是凡人的时候被情所伤,想不开了便是从这诛仙台跳下去的。
从这跳下去真的会灰飞烟灭吗?凤九登上陡长的石阶,一时好奇,竟朝着诛仙台探了探身子,突感一阵阴风扑面,凤九不自觉的闭上了眼。
谁知,这一闭眼,突然重心不稳,凤九摇摇晃晃的朝诛仙台跌了下去。
突然,身后有一股骇人的力量拎住她的衣领,狠狠的把凤九给拽了回来。
凤九惊得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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