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保镖B先生。
父母对子女的爱,有时像放风筝,希望风筝飞太远,又担心自己抓太紧。
今天,保镖B要讲一个父女故事。
妈妈走了,爸爸就不爱我了?
文莉放学回家,一推门,撞见班主任陈老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奶奶张老太和爸爸文盛愁眉不展地坐在茶几的另一边。文莉意识到,大事不妙。
“既然文莉回来了,我也就不久留了。”陈老师放下茶杯,起身准备往外走,“刚刚和两位说的事,你们一定和孩子好好聊聊。”
“是是是,老师费心了。”张老太客气地回答道。文盛一脸严肃,没有说话。
文莉尴尬地和陈老师点头打了个招呼,她明白,等待她的可能是狂风暴雨。
“你早恋了?还是跟一个小混混?”陈老师刚一走,文盛便直接问文莉。
文莉扭扭捏捏地点了点头。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文盛一把将手边的茶杯砸在地上,弹起的瓷片险些飞到文莉的裸露的小腿上。张老太急忙上前护住孙女。
“你反了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竟敢和小混混厮混在一起!你们都做了什么?你还隐瞒了什么?是准备等出了事再告诉我吗?”文盛大声吼道,怒气染红了脖子和脸,“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妈妈吗?你对得起我吗?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没满足过你?就是为了你不走歪道,好好学习。和一个小混混在一起,你图什么?”
“图别人喜欢我,图别人一心一意对我,图我可以早日离开你,你就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文莉哭着喊道:“妈妈走后,我就成了这个家多余的人,你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我知道我阻碍你了,阻碍你再婚了。我走,我走,行了吧!”
文盛听到这话,更加气了,正准备拉住文莉时,文莉背起书包,甩开张老太的手,摔门离去。张老太打开门去追,却赶不上关上门的电梯。
“哎哟,你说这是造的什么孽哟,好好的孩子……”张老太无奈地对文盛说道。
文莉哭着往小区外跑,她不知道能去哪里,只是感到委屈。她想念妈妈,想念妈妈在世时的日子,想念那时的爸爸。
两年前,文莉刚上初二,她的妈妈却不幸确诊胰腺癌晚期。那段时间,文盛一边跑医院照顾妻子,一边工作养家,还要给妻子筹医药费。治疗用的进口药昂贵,医药费如没关紧的水龙头,止不住地流出。文盛原本有一头黑发,因为压力太大,渐渐脱发成了光头,再也没有长过头发。
然而,文莉的妈妈终究没能抵挡住癌症的折磨,遗憾离世,留下文盛独自照顾文莉。
过去,文莉和妈妈像孪生姐妹,有什么秘密都会向妈妈倾诉,女儿有什么新动向,文盛都是从妻子那儿得知。自己更像一个隐形的骑士,默默站在她们身后,为母女俩挡风遮雨。
妻子走后,文盛顿时慌了手脚。文莉已经出落成16岁的花季少女,他不知道和女儿的相处模式应该是什么样。他不知道女儿需要什么、在想什么。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有些问题他不知道能不能问。敲门进女儿房间,他犹豫再三,就连牵女儿的手,他都不好意思。
文莉有几次向爸爸撒娇,却被他教训说,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稳重得体;一起逛街,文莉像小时候一样自然地牵爸爸的手,却被他一手甩开。有时候,她想单独和爸爸聊聊天,也被爸爸以工作忙为由给谢绝了。在最需要爸爸的陪伴和关心时,文莉不明白,爸爸为何更加冷漠了。
直到她偷听到,有亲戚向张老太介绍,有和爸爸年龄相仿的阿姨,和爸爸一样丧偶,亲戚希望撮合两人认识,但是担心文莉有意见。
文莉这才明白,爸爸的别别扭扭,原来是因为这个,自己竟成了爸爸的绊脚石。
文莉害怕爸爸被别的女人抢走,害怕自己成了家里多余的人。
于是,她故意早退,故意溜出去和校外的男生谈恋爱,故意让班主任发现,故意成绩下滑。她希望重新得到爸爸的注意,这样爸爸就不会心安理得地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样就不会有人替代妈妈的位置。
文莉没想到爸爸会如此生气,这一气,竟又打破了家庭的平静。
绝不让你没有爸爸
到了晚上,文莉还没回家,文盛到处打电话找女儿。家里亲戚、文莉的同学,他问了个遍,都没有消息。
“让你不要对孩子这么冲动,现在好了吧。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要是出什么事,可怎么是好……”张老太心里着急,不停嘀咕,令一旁的文盛更加心急如焚。
文盛的脑海里一遍遍浮现女儿可能会受到危险的画面,心像抽了凉风一样难受,后悔自己没忍住脾气。他不停翻着微信通讯录,希望查到蛛丝马迹。正在这时,文盛又干咳起来,喝水也止不住,肺部一阵灼热涌上喉咙,他猛地捂住嘴咳出,溅了纸巾上星星点点的血点。
“哎呀,你这怎么了!”张老太惊呆了,一把扶住儿子,“咱们赶紧上医院。”
经过第二天的检查,文盛被确诊为肺癌。
文盛向医生确认了好几遍,始终不相信自己会得癌症,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瘫坐在病床上,满脑子都在想文莉,想快点见到女儿,想知道,如果连他都走了,女儿可怎么办?
张老太通过班主任陈老师,终于联系上借住在一个学生家里的文莉,也告诉了她关于父亲的病情。
文莉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看见身穿竖条病服,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输液的父亲,文莉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伤心地哭出了声。
文盛将文莉的头紧紧按在胸口,心疼地安慰着女儿,“傻孩子,爸爸会好起来的,绝对不会让你没有爸爸。”
文莉埋着脸,她知道爸爸在许一个没有把握的诺言,妈妈就是这样离开她的。
“爸爸的癌是早期,和你妈妈不一样。”文盛见女儿哭得更难过,连忙说道:“你妈妈走后,我就知道,病来如山倒,一场病就能击垮一个家庭。我给自己买了重疾险、医疗险,受益人是你。所以不用像你妈妈看病时缩手缩脚的,还担心家里没钱。爸爸可以放心看病,用最好的治疗方式,一定可以治好病。”
文莉这才抬起头,看着文盛,确认他讲的是不是真话。
“孩子,这几年,爸爸不是不爱你,是不懂你了,所以不敢打扰,也不想阻碍你去飞。”文盛认真地对文莉说:“你迟早要飞出爸爸的保护,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爸爸害怕呀,怕自己还像对小女孩一样,到时候会舍不得你,反而会束缚你。”
“可是我还需要你啊,需要你像妈妈在的时候那样宠我。不管以后我去哪里,始终记得有爸爸在身后,无条件地宠爱我、支持我。”文莉坚定地说道,“爸,我错了,我不该故意惹你生气,我再也不会了。”
“爸爸也有错,不知道怎么和你沟通,就选择了不沟通。习惯了有你妈妈在中间,不习惯她不在的日子。爸爸会改的。我要恢复好身体,陪着你上大学、找工作、成家。”
文盛将文莉的手紧紧攥在手心,许久没牵过女儿的手,他倍感珍惜。虽然关心则乱,牵挂则累,他还是希望再攥女儿紧一点,直到她飞到更高远处,他也不想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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