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赵英兰的厉害全村闻名,一说到此人,很多人都是心里先怵了三分,害怕与她发生不快,恨不能退避三舍。赵英兰不知大家对她敬而远之,只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但凡村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会主动上门,以女待客(qie)自居,帮着人家料理事物。久而久之,但凡谁家中有事,都要上门恭请。如果不请,就会担心被说三道四,反倒坏了正事。因为说一不二,说话果断干脆,而又声色俱厉,赵英兰一到场,无不俯首听命,唯唯诺诺,事情大多办得倒也顺遂无虞。
赵英兰生了两男两女四个孩子,好像是按着心里所想而生,人家这才叫计~划生~育,绝对妥妥的儿女双全。也许正因为如此,在家中才有绝对的话语权。老大是女儿,大我两岁,高我一个年级,一点不像其母的做派,虽然也是敢说敢做的性格,却不像母亲那样总是歪理邪说。成年之后嫁给了林场的一个电工,相夫教子,也算得上贤妻良母一枚。因为年龄的差别,我只记得与其有过一次小交集,那是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想学抽烟,便买了一盒大凤蝶牌的香烟放在口袋中,想起来便抽一根。那天吃完晚饭,我在家门口刚刚点燃了一根,就被从姥姥家出来的她给看见了,哈哈哈的一顿嘲笑,一下子彻底打消了我学抽烟的念头。
老二是男生,叫季树清,与我同龄,幼小时在一起玩耍的机会并不多,主要是赵英兰不让自己的孩子与我们在一起。看看人家身上穿得总是上下一新,溜光水滑的。再看看我们这些娃,不能说衣衫褴褛,衣服裤子总是会带些补丁。如果站在一起,大有众星捧月的感觉。
有一回,我和弟弟在家门口的小河边过家家玩,用木棍和泥巴砌了个小桥,正在享受自己伟大工程的成就感,被母亲叫进屋里换衣服的功夫,小桥就被赵英兰的宝贝儿子给破坏掉了。等我们发现跑出去看时,季树清已经逃之夭夭,站在远处朝我们幸灾乐祸。可给我和弟弟气坏了,想想去年大哥被妈妈打的那一回,不敢追上去和人家理论,主要怕他凶神恶煞的妈妈再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上学后,我俩成了同班同学,一二年级时,他学习挺好,各方面也都不错,深得老师青睐,被任命为班长,我则是学习委员。等上了三年时,他的学习成绩渐渐下落,我取而代之成了班长,他变成普通同学了。上中学时,学校离家有七八里路,人家每天骑自行车耀武扬威,我们这些则开11轮大卡步行往返,人家到家玩半天了,我们才到家。
后来,供销社逐渐不景气了,季明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工作调到了林场,摇身一变成了行政股股长,管理整个林场的行政工作。季树清没考上高中,回厂里成了工人。再后来,林场建了个木材加工厂,生产各种地板。季树清熬上了主抓业务的副厂长,总是出差采购,一时间风华正茂,风光无限,娶了个长得挺好看的女孩。怎奈场子效益不好,没过二年就下马停产了。季树清又从副厂长变成了林场的小车司机。老爷子退休离岗后,儿子也风光不再,成了普通工人,在厂里打杂,一直混迹到退休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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