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如花笑靥

看苏子博客，给即将毕业的学生写信。奇怪的是，能得到苏子信的都是女孩。每封信都附有一两张照片。

那些照片上的女孩说不上多漂亮，但都有一个特点：笑靥如花。高三的女孩子正是人生最朝气蓬勃的时候，是带露的苗，是含苞的花。火红青春肆意绽放，像春风里雨后青草的气息。

其实，不仅女孩子如此。这个时期的男孩子也阳光向上，充满活力，双肩日益坚挺，能挺起一个崭新的世界。他们无所畏惧，跑着，跳着，生长着。

我是悲观的人吗？我突然想到十年之后，他们也会渐渐成熟，大概也会在职场为了谋生鞠躬尽瘁，甚至尔虞我诈，用尽心机。二十年之后，他们也到我这个年龄，世界开始变灰。渐渐对窗外的风雨没有知觉，对雨后天晴的彩虹没有知觉，对痛痒悲喜没有知觉……渐渐地，身体也便没有知觉了。

呀，简直不敢想象。

再想想，人类千年。多少美少年、美少女就这样在无情的时光中消散。可以预见，少女渐渐变成太婆，少年渐渐苍老不堪。走着，走着，越走越慢，口角流涎，鼻涕成串，终于在最后一步倒下。不可悲吗？

一女孩在教室窗口走过，笑着向我望来。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我也是少年郎，也有这样的女孩从窗口走过，笑靥如花。禁不住心旌摇动，至于转辗反侧，夜不能寐。

回想过往，是失去了，还是获得了？我不得而知。又或许现在得到的也正在失去？亦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