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彭杨正式恋爱了。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两个30岁左右的男女,不必试探不必暧昧之后,就直奔婚姻的主题去了。
这让我感到悲哀和遗憾。有时候夜深人静,我也会患得患失。或许这并不是爱情。彭杨对丁雅晴的爱才是爱情,对我并不是。
“你喜欢我吗?”我问。
“我不知道。”他答。
这个情节总是浮现出来,让我心情瞬间低落。
我们仍往常一样,一起候车,我的心情并没有变化,相反彭杨却多了一些雀跃。他会把我从前面的队伍拉出来,到他身边,握着我的手放进他的外套口袋里,轻轻摩挲。
天气冷了,这种取暖的方式不错。我在人群中觉得尴尬,他却旁若无人。
晚上回来会彼此报备地址,然后他会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我们在他的房子里煮面,他正在考注册会计师,我学英语。我们俩背靠背在沙发上,或者我躺在他腿上。他会在听课之余,俯身亲一下我。我就微笑。
我们很克制,不放纵。不知道是不是并没有多相爱。
2008年11月,我爷爷在去厕所的路上摔倒了,摔断了大腿。几个邻居发现了他,把他送去医院。
我打电话给我哥:“没有无缘无故的摔倒,给爷爷做一个脑CT。”
我哥赶紧去找医生。果然,我爷爷的脑袋里有几处血管是堵了,于是立刻住院,输液。
医生不打算给爷爷做腿骨的手术,只做了手法复位,让他自己长。他今年81了,又有脑梗,谁也不想冒险。
我连夜回家,守在爷爷身边。他的假牙摘了,嘴巴瘪瘪的,像个老太太。
“老头,你怎么摔了腿像个老太太了?”我笑呵呵打趣他,抚摸着他的光头。
他陪着我笑,任凭我在他头上把他仅存的几根头发撩来搅去。
“等你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背着我跑一圈!”我戳他脑门,“你说背不背,背不背。”
他点头,艰难地说:“背,背,背我们佳!”
我第二天回京上班,爷爷在床上老泪纵横,跟我摆手,我也心酸,流了泪。
“爷爷站不起来!”我爸说,“小佳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点头,爸爸心里也难过,但他是男人,所以不能哭。我哥站在爸爸身边,摸摸我的头。
我哥送我去车站,给我买了煎饼。
“我得找个活儿干。”我哥说,“爸爸得回去照顾爷爷,家里不能全靠你嫂子。”
“你的身体。”我没有继续说,“也好。”
“在家里胡思乱想,自己作践自己。不如出去。”他说。
“哥你帅呆了。”我笑着赞美他。
然后,我对我哥说:“哥,我有对象了,就是那个彭杨。”
我哥眼睛一亮,笑容立刻绽放在脸上,激动地说:“真的。那可好。彭杨是不错的,人很好。你什么时候带回来给爷爷看看。”
“家里很穷。”我说。
“这是个挑儿,没关系。不欺少年穷。咱们看以后。”哥说,“对你好就行。”
“嗯。你先别告诉爸妈。”我说。
“为啥不,告诉他们好让他们放心。”我哥说,“他们不说啥,心里急死了。”
“我要自己说。你净说些没用的。”我嗔怪他。他终于笑着点头。
我到了北京,和彭杨打电话,他正在上班,嘴里只嗯嗯答应,不说任何话。我猜周围有很多同事。挂断电话后,我收到他微信,上面写着:“回去我背你。”
晚上我们都加班,各自在单位吃饭。回到家都十点了。他背着我在小区散步,我把手伸进他的衣领,摸着他温暖的肉。
“你这样好像我哥。”我在他耳边说。
他“哼”了一声。
“哥哥。”我叫他。
他“哼”一声表示不满。
“彭杨哥哥。”我继续叫,奶声奶气。
他威胁说:“扔了你了。直接撒手摔地上,然后用脚踩。教你不叫好听的!教你不叫好听的。”
“好听的彭杨哥哥。”我咯咯笑!
他拽出我的胳膊,在手腕上细细地咬!
是的,我相信我们彼此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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