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天我在家休息,忽然传来破烂换钱的喊声,我想起家里有一些破烂需要处理,就连忙跑了出去。
只见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在街上慢慢的行使着破铜、烂铁、塑料……堆满了高高的一车。我大声的喊到:喂!收破烂的等会,三轮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一男一女,顿时让我感到很惊讶,因为正常收破烂的都是中年男人或老头儿,就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他们看样子好像是夫妻,从外貌看不出实际的年龄,脸上却写满了生活的辛苦和沧桑。穿的衣服很旧但洗的很干净。
这时那个男人问:大姐你是有破烂要卖吗?我很生气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多大岁数了还叫我大姐我有那么老吗?我顿时用不太友善的语气说:都在院子里你来看看吧,男人似乎没有看出我的脸色,和那个女人随我走进了院子,两人很麻利的把破烂分类过称算钱。
在这期间我发现男人都搬一些轻的东西,重的东西都是女人搬上车的。我觉得很是纳闷,但是始终没好意思问出口。忙完以后女人指着墙角早上我没有扔出去的垃圾,说到:妹子这些也装上吧!帮你扔出去,女人很敏感再也不敢叫我大姐了。我顿时感到脸都有些红了,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一会我自己扔,女人很诚恳地说:没关系就是顺把手的事。说完就把垃圾扔到了车上,弄得我真有些过意不去了。
就让女人进屋歇一会,喝点水再走。开始女人说什么也不肯,后来大概是看见了男人脸上的汗水。她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进到屋里我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了他们。要他们坐在沙发上慢慢喝 ,但他们说什么也不坐下。说身上脏,我无奈只好拿了一条不用的浴巾,铺在了沙发上他们才肯坐。渐渐的有些熟悉了起来,我忍不住问到:你们怎么两口子收破烂能挣到钱吗?在我的追问下,女人也慢慢打开话匣子。
他们老家是葫芦岛的有一儿一女,除了几亩旱田也没有其他的收入。日子也过得很苦,几年前听一个朋友说:盘锦这个地方富足很容易挣到钱。就把两个孩子托付给爷爷奶奶,背井离乡的来到了这里。男人在劳务市场干活,收入也很不错一天都挣一二百块钱。女人在一个饭店刷碗,一个月也有一千多块钱的工资。虽然每天很辛苦,但是生活却充满了希望。两年下来竟也赞下几万块钱,打算来年把老家的房子翻盖一下。但是不幸却随着希望降临了,男人在干活的时候墙上的一块大石头掉了下来。砸在了男人的腰上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永远都落下了毛病再也不能干重活了。
从医院回来的那些日子,男人特别的沮丧。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不但花光了家里大半积蓄,房子也盖不成了,还整天闲在家里一分钱也不能挣。所以每天饭也吃的很少,话也说不上几句。整天活在痛苦中,女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想尽办法找一些力所能及适合男人干的活。不求挣多少钱,只求他能振作起来。但一时半会也没有找到,直到有一天,一个老乡给她出主意说:不如让他家男人收破烂。这个活不用多大力气还挺挣钱,女人就和男人说了这个事情。男人听了高兴坏了,觉得自己终于有点用了。
但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男人的腰坏了根本不能收购铁和铜这些比较重的东西。只能收一些塑料和纸壳子这样根本挣不了几个钱,女人看到男人充满希望的眼神又暗淡下来。心就像被人打了一下那么痛,女人想了一会就对男人说:我把饭店的工作辞了和你一起收破烂。只要咱俩多付点辛苦,肯定能挣到钱。男人坚决不同意的说:你一个女人整天走街串巷,弄得浑身臭哄哄的,人家不点笑话死你。女人安慰男人说: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跟我的男人收破烂,谁爱笑话谁笑话去我才不在乎呢!男人听了女人的话,一个大男人竟留下了眼泪。
就这样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一句破烂换钱的叫喊声,整天回响在大街小巷中。听了女人的故事,我被他们这种相依相伴的爱情感动了很久。
我很喜欢莫言先生的两句话,我敬佩两种人。年轻时陪男人过苦日子的女人,富裕时陪女人过好日子的男人,觉得是那么的美好和浪漫。但是世上有几人能做到,真正的感情就是两个人在困境中相守,而不是想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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