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请人做保洁,我支付了500元(全面保洁+清洗排油烟机),这是优惠过的,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下午干完活结账时,两个保洁工人嘴里嘟嘟囔囔的,仔细听了一下,意思是活干得很累,但是其实拿不了多少钱,因为大多数钱被老板拿走了。也就是说他们今天给坐在办公室里的老板创造的价值,远远大于冒着寒风、辛苦劳作的自己所得的工资。而且,老板还掌控着他们的时间(干完活结账时,客户要填写一个单子,里面有一栏是干完活离开客户家的时间),以限制他们私自接活。听到这里,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词——剥削。
如果老板是剥削者,那么,眼前的这两个人就是被剥削者。
马上,脑海里闪出一个疑问:为何总会有人能成为被剥削者,来成全那些剥削者呢?
原因当然是马克思他老人家说的:资本的占有问题。但是,我今天不想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来分析剥削与被剥削,我想从人的角度来分析。
就说来我们家干活的这两个人吧。除去昨天谈到的“中年”这个因素,客观地说,他们也真做不了剥削者,只能被剥削。
男的还好些,愿意尽力把活干好,让客户满意,也能接受沟通。那个女的,从头到尾慢吞吞的,干起活来没有效率不说,而且一点儿没眼色,看不见活,必须得我一路跟着,告诉她哪儿要擦,哪儿要搬(有那么一瞬,我为自己像个监工而感到自责和羞耻)。别说看不见的灰尘了,就是眼前赤裸着的灰尘,她都视而不见。我都不知是真没看到,还是投机取巧装做没有看到。说好卫生间的墙面要整个擦一遍的,可是我一转身,她就说擦完了。而且,我发现她还不止是眼里没有活,她根本上就是自身的卫生习惯就很差,所以在她看来,有些地方已经很干净了,无需再清理。擦厨房墙面时,我明明给她铺了踩脚的报纸,她却视而不见,偏偏站在没有铺报纸的地方。另外,她也不会搞卫生,本来可以直接拿手抓着抹布擦的地方,她非要把抹布缠在一个滚子上,结果滚子因体积太大,接触不到需要擦的那个部位,于是,就擦不干净。我告诉她,这些地方你可以用手直接拿着抹布擦,她回我一句:这么多要擦的,直接用手擦,那不累死我吗?我真想回一句:怕累,你当什么保洁员嘛?最终还是忍住了!
事实是,昨天一整天,我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干。她擦第一遍,我擦第二遍;她没看见灰尘,我就硬生生告诉她:这里也需要擦;她不想搬动桌子柜子(是那些很轻便的桌柜),我就会说:来,我们一起把这个搬开擦一下。而且晚上他们走后,我才发现卫生间的墙面根本就没有擦干净,最高处的灰尘,依然那么骄傲地躺在那里。于是,我又爬高爬低自己擦了一遍。厨房的窗台上,也依然斑斑点点。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给我送过外卖的几个外卖小哥。每次,快到顾客家里时,外卖小哥都会先打个电话问询一下具体地址。我观察了一下,来我家送外卖的小哥有两种。一种是你说一遍地址他就记住的,一种是当我仔细告诉他我家在几单元几号房的时候,他依然找不到。找不到不是因为方向感的原因,因为我家小区就一栋楼三个单元,很好找。找不到是因为他根本不记我说的地址。于是乎,他会在楼下打第二个电话,问我几号房?我在想:找客户的地址、记门牌号码,这也算业务能力吧?不往心里记,不断地打电话问询,这好吗?那些不动脑子的小哥,恐怕只能一直当小哥了。
去年来我家做保洁的人里面,有一个小伙子,干活特别麻利、认真,而且不用你操心,人家就知道先干什么,后干什么,哪儿该擦,哪儿该搬,而且会替顾客着想。自然让人很省心,掏钱自然也心甘情愿。可是今年我提出继续让这个小伙子给我干的时候,老板说:人家不在我这里干了,自己去新疆干了。看来,他不想一直被剥削了,但愿他能逆袭成为剥削者。
又联想到了一些总想不劳而获却终日不思进取最终好吃懒做的人,他们能成为剥削者吗?即便给他们机会!
所以啊,我说,之所以总有人成为“剥削者”,那是因为总有人只能做“被剥削者”来成全他们。
那些剥削者,一定是有剥削的资本的,比如头脑、思想、学识、吃苦精神、人脉资源、市场眼光、为人处事等;而那些被剥削者,也一定是有被剥削的理由的,比如懒惰、不学、无知、过于保守、不思改变、不求上进等。
马克思主义认为,对待剥削问题,不能仅仅停留在道德层次的谴责上。我同意,同时加一句:对待被剥削者,也不能仅仅停留在善意层面的同情上。其实,如果可以,被剥削者也可以反转为剥削者。
可是,我们拿什么资本去剥削别人呢?这是我们需要好好思考和追求的。它不是马克思的《资本论》所能解决的问题,答案全部在自己身上。
当然,我的理想状态是:既不剥削,也不被剥削!
大扫除随想(二)——被剥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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