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护你,爱你,牵挂你的人,你是否知道他/她现在过得如何?
从小我就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我有什么事她都是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我。小时候淘气,在黑板上写老师坏话,被老师拉着去退学,是她跟人求情,又是拿钱又是送肉,我才不至于没有书读。
可你别看她这样就觉得她是个大善人,奶奶也不是个好惹的茬,初中时,我在外地读书,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吃零食,被寝室长发现就给拉起来扎马步。
第二天我在电话里笑着提起此事,也没个委屈,可是奶奶却风风火火的赶来了,她面露凶相,还不停的指责人家,把寝室长这么一个小女生给吓得哭鼻子了。
从那以后,也就不再有人管我是否在被窝里偷偷吃零食了。
在我记忆中,奶奶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银行,她的钱一定会藏在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比如:一个有洞的床垫里,甚至放在棺材板里,可是也是她,总是偷偷的给我拿零花钱。
奶奶从不说爱我,但在她手机里第一联系人的位置是我,她拨打过次数最多的号码也是我。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去奶奶了,就没有人再爱我了,没有人可以为我的淘气而撑腰了。
可最近,我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奶奶年近七旬了,是不是爷爷也想让奶奶快点过去陪他了,于是,过完年,奶奶就病了。
这是一场很痛苦的病,让她睡觉,吃饭,走路都不得安生,她每天的活动就是插着氧气罐坐在床头,眼睛却望向窗外,好像很羡慕外面的世界。
奶奶说她想痛痛快快安安静静的走,就像吃完安眠药后在睡梦中那样安详的离开,可我们没有办法做到,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病魔缠身却无能为力。
但我想她总是留恋的,时不时地奶奶便会用那如同细蚊般的嗓音说起爸爸还有我小时候的故事,说完以后也让我们多陪陪她。
许是生病的缘故,她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味,怎么也洗不掉,也渐渐蔓延到了她所住的房间外,于是,奶奶被我们悄悄的嫌弃了。
奶奶的病,不仅折磨她自己,也折磨我们, 我的父母很累,他们有三个子女要养,还要照顾一个久病在床的老人,我也很累,我才18岁,却因为是家中长女,许多责任便不得不担,麻烦的事情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有时候父母心烦了,会直接对我发脾气,也会生奶奶的气,说:“久病无孝子!” 我们都不是圣人,每天为一个老人端屎倒尿,洗澡换衣服,还有一遍一遍来回跑去买她想吃的东西。
这些都让人想要不顾一切的逃离,可是责任将我们留在了奶奶身旁。
这些时日,我也常想,年少时,奶奶总会坐在家门前等待我们,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我们总会归家。
而今夕,我们也在等待奶奶,等待她快点好起来,然而我们却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场无尽的等待。
奶奶的病是积攒了许久的,她的离去,于我们而言,将会是平静的。
在我漫长的生命里,可能要走很长很长的路去见你,沿途可能天会黑,可能会下雨,可能会弄丢一切一无所有,可能会摔倒弄得满身泥泞,但我会记得你就是我的白月光,就在不远的前方为我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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