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色泽凝暗,北风不住的吹,雪花被风裹挟,有如利刃。
这是东北常有的冬天。
不知不觉,一股香气钻进我的鼻孔。我睡眼朦胧的爬起,顺着香气一路小跑。是姥姥在热包子。她穿着一件米奇色花格内衬,外面套着宽大的围裙,乌黑的秀发自然垂落,面容姣好,神色迷人,若不是两眼旁的我鱼尾纹,没人能猜到她的真实年龄。她半训斥的叫我回到屋子。别看她有时对我凶,其实她是最爱我的,我也最爱她了。爸爸妈妈不知多久没有见过了,不过只要有姥姥就感觉很温暖,其他的仿佛也不重要了。
风雪打的门砰砰直响,我踉跄的推开门大雪竟将我裹挟走了,我在齐腰深的雪里挣扎,我呼喊着挣脱,我的声音淹没在这片天地之中。姥姥将我从中抱出来,她的手温柔且有力量,我飞到屋里,听到外面隐约有铲子碰撞声,大概是姥姥去除雪了。
上学时必须要上的,不然都对不起早上的热包子。雪很大很厚,仿佛给人间披上了一层厚厚棉衣,唯独路中央有条不宽不窄的路。我坐在二八杠的大梁上。姥姥的喘息、轮胎和冰的摩擦、路上的鸣笛…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唯独头部软绵绵的,那是姥姥的胸部。滚烫的汁液在我身上冒着热气,我却一点也不痛,我的眼前变成了红色,我恍惚的站起来,径直跌坐在不远处。耳边仿佛响起圣女的呢喃。
当晚,我迷失在了那个寒风凛冽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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