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周,又有一个年轻人选择了自杀来结束这一生。
但,不是每个轻生的人都是逃避,都是软弱。在重度抑郁症患者的世界里,活着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无意于支持这类行为,只是我们完全不用在每次有抑郁症明星自杀后才阵痛般关注一下抑郁症,我们也许也可以做我们能做的。
其实精神疾病杀手不止抑郁症。Ted上有两个关于精神疾病的演讲使我记忆深刻。一个是关于精神疾病的认知:神经学专家Thomas Insel的演讲。ALL(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从30年前95%的死亡率降低到了10%,40岁以上男性的致命杀手之一心脏病的死亡率降低了63%,而连艾滋病也已经定性为慢性疾病,20岁发病的患者,也有可能六七十岁时死于其他并发症。如今在美国,导致死亡的原因中,自杀排第三,平均每15分钟就有一个人自杀,是谋杀死亡人数的两倍,而其中90%以上的自杀与精神疾病有关,如抑郁症,躁郁症,精神分裂症,厌食症,边缘人格症等等。我们却迟迟无法像其他疾病那样显著地降低罹患率和死亡率。精神疾病没有仪器可以测量,也不知道该测量什么,连病因也很难确定,我们就像在迷雾里寻找出路。并且来就医的人也大都是病症已经很明显的病人,几乎已无法治愈。做不到早发现早治疗,是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
我认为还有一个原因,是人们耻于承认自己或者家人患有精神疾病,不愿意及时就医。当然,还有外界异样的眼光。
另一个演讲,就是一位曾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讲述的自己患病后到如今经历的一切的故事。我记得她有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我们的大脑也是身体的一部分,为什么五官内脏都可以生病,大脑就不行?而大脑就像电脑处理器一样,总在处理复杂的工作,它敏感而脆弱,更容易生病。我希望人们可以正视精神疾病以及精神疾病患者,他们只是病了,跟心脏病一样,只是身体的一部分—大脑生病了。大众对于精神病的偏见也来自于人们普遍认为精神病患者可能威胁到正常人的人身安全,而实际上精神病人中有暴力倾向或行为的仅占8-10%,远低于正常人中使用过暴力的人的比例,然而我们只看到有报道的那部分极端案例,进而对精神病人都带有有色眼镜。
我粗略读过一些相关的书籍和资料,并不专业,而我所了解到的知识中都表示,绝大部分精神疾病的根本病因都与基因有关。这也就是说有很多人患精神疾病并不是因为内心软弱不够坚强,而是身体本身决定的。家族有精神病史的人罹患精神疾病的可能性比没有的高10-20倍,说明精神疾病还有遗传性。社会的外界刺激也是导致精神疾病的主要原因,比如当年的文革。我在精神病院做志愿者时,见过不少当年被逼成了精神分裂症或者抑郁症的病人,他们大多还是知识分子。
一旦罹患精神疾病,也不代表从此就一无是处。还有很多人一边与自己的病魔斗争,一边闪闪发光。比如许多我们熟知的名人,抑郁症的张国荣,丘吉尔,JK罗琳,精神分裂症的梵高,躁郁症的希特勒。还有电影《美丽心灵》男主角原型-约翰·福布斯·纳什,获得1994年经济学诺贝尔奖的数学家,经济学家。实际上纳什也是一位精神分裂症患者,症状严重时被妻子送进医院强制治疗,他终身与精神分裂症做斗争,同时还不懈地进行经济学的研究,是著名博弈论的创始人。值得一提的是,纳什的小儿子也患有精神分裂症。
他不是中了邪,不是被鬼附了身,也不是发了疯,只是病了。跟五脏六腑生病一样,只是大脑生病了。面对这个最难战胜的杀手,我们更需要冷静和勇气,爱和耐心。每个人都能正确认识和面对精神疾病,病人及亲友都能积极就医和治疗,这一定是一条漫长的路。但我相信,这一定是一条能走出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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