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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刺,就在这里,留恋着不肯快走的,偏是你所不留恋的东西。
——钱钟书
寒冬贪眠。
我胡乱洗漱一通,套上皮衣和机车靴就往外奔。
8:30,火烈鸟咖啡厅,龚女士。我习惯比客户早十分钟到。
点了杯Double Espresso,我打量起这家网红店:
典型的地中海风格,组合自由奔放、色彩多样明亮,让人仿若置身于希腊的白色村庄,赏碧蓝的海天一片,又夹杂着北非特有的沙漠、岩石、泥沙等天然景观的土黄及红褐;收银台方位不错,收两个好气,加上主要客位均为龙过堂,难怪成为时髦人士的打卡圣地。只可惜,外局龙水拖出,明堂略嫌小......
“哎哟~~白大师,您已经到了?”
一团耀眼的火红映入眼帘。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问候声的低哑。
“龚女士,您好!”她的手冰凉得奇怪,涂着时尚的黑色指甲油。
“呵呵,就是我,叫我龚姐就行。是我上周约的您。”她将红色大衣脱下,拢一拢胡乱用皮筋绑着的凌乱发髻,屁股还没沾着沙发,便激动地打开话匣子,“我托了好多人才打听到您联系方式。哎呀,网上骗子太多了.....”
表达心切,只是音相虚弱。有些......声嘶力竭的感觉。
“别急,喝点热的,慢慢说。”看到此人青黑的眼圈、晦暗的鼻翼气色和带着红血丝的双眸,结合刚才握手时其中指传来的轻微触电感,我心下了然三分。
趁她不注意,凌空在她点的那杯热腾腾的巧克力里画了个能量符。
扶正祛邪。
几分钟后,龚姐一杯热饮下肚,捏着块儿新鲜出炉的羊角面包,语气明显变慢,原本紧绷的姿势也放松下来,顺眼多了。
“说吧?哪儿闹鬼?”我猝然一问。
“啊——您怎么知道的?”她明显吃了一惊,凑近我,声音又轻又飘,“我店里,我是足浴店老板。”
“有人看见了?”
“是的呀!要不是大白天,我都不敢说出口。厕所那儿,有两个技师都说看到了......”她声音越来越小。
“看到什么?”我不依不饶。
“看,看到黑色影子飘过,披头散发。”她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地,“还有一个扫地阿姨,早上我们不开门的嘛,她过来打扫,说听到吵架、叹气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哪个员工业绩不好,想不开,走过去啥也没看到,自己回家病倒了。她儿女还来找我,说是工伤,要赔偿!”
“也就是说,前后三个人见到过。但没有伤人,只是吓人,对么?”我习惯性总结。
“哎哟,我的天呀,白大师您是不是见多了?这,这还不算事啊?”龚姐对我的处变不惊颇有些恼火。
“走,现在看看去?”
“现在?”她叼着块面包在嘴角,惊异地瞪大眼睛,明显没回过神。
“不去?明天我又得出差了哦!”
“去去去,马上走!”
半小时后,我跟龚姐一起来到她的足浴坊。
一楼是家女士内衣店。足浴房在二楼,正是上午歇业时间,店里静悄悄的。龚姐哆哆嗦嗦开了门,跟在我身后,大气不敢出。
一进门,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供着的一尊关公像。奇怪的是,这间并非迎宾处,而是摆了几张足浴沙发和桶盆之类。
“啊呀,房租太高了,我们这种外地过来打拼的,不舍得弄那些虚的。这间也变成足浴房,可以多坐三四个客人!”她看出了我的疑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原来,在寸土寸金的大上海,精打细算的龚姐把整层能用的面积都隔成了房间,就连前台接待也免了。
穿过这间房,是一个黝黑狭长的过道,两边便是男女卫生间。过道尽头正对着往下的楼梯。
过道的天花板都是小的三角形吸顶灯,我把它们统统打开,发现三分之二都是坏的。大白天的,这昏暗的走廊竟然阴风阵阵。
龚姐见我要走过去看看,吓得直扯住我衣服后摆,好言劝说:“大师,我叫几个年轻的后生来好么?”
我摇摇头,径直往前走。
留下她一个人站在走廊那头直搓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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