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医务室里，坐着一位老人。戴着草帽，深色外套显得老旧，赤脚上裹着一双解放鞋——再普通不过的农村老人。
“请问你哪里不舒服？”
“我腰杆儿又痛得很，来找你爸看看——他在家没？”老人瞅瞅道。
“他出去了，你坐会儿吧。”
他坐下来，不动声色。
一刻钟。
房间里很安静。
两刻钟。
老人纹丝不动。
三刻钟。一小时。
老人似乎死了一般不动。
突然，汽车声在门外响起。老人立马站出了门外，笑盈盈地迎接医生的回来。
“你哪里不舒服？”
“我腰杆儿又痛得很，你帮我看一下吧。”老人并没有厌烦回答同样的问题，以同样的话语。
医生当机立断道：“你这只有吃药缓一缓，没什么别的法子。”
“输水输得好不？”老人目光坚定，心存希望。
医生无奈，叹了口气说道：“输水的效果也不大，只有吃药缓一缓。你放心，我是有医德的人，不会让你花冤枉钱去输水的。我就跟你明说，也不怕你多心了，这人老了是有一些毛病出现的，没有办法的事。”
“这样啊——，那，那开药吧。”
医生拿了药，结了账，走进了里屋。里屋里，喷香的菜肴正炒着。
老人顺着忘了过去，伸长了脖子，极目望去。他居然拄着棍子，一动不动。
又是纹丝不动。
一分多钟过去了。
他收回了脖子。
转身踱步走出了医务室。
（二〇一四年七月二十五日，中国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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