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阶希望
找寻希望的火花、声响、异动、苗头,找到了就是有希望,没找到不能说是绝望,也可以收手了,做个“直面惨淡人生”的英雄;还有些人,莫名其妙的一直找寻,四处看着,怎么也不肯停下来,这种不管不顾的“看”的动力源头是希望本身。
内在生生不息的渴求,以至于涌动起来使人看,这是一阶希望。因为有了事实的希望的苗头而燃起希望是二阶的,苗头是从科学知识的推论中获得的,有极大概率成功;而一阶的希望往往是无端的,不知从何处生。
一阶和二阶的希望并举时人在希望中自恰了,如果希望停在二阶,是接听110电话的员工:找寻希望是工作,下班就不用找了。如果停在一阶,就是一种生存论的姿态。
生存论姿态有很多种,希望成了生命的表象、人活着的证明,虽然对他们大部分人来说证明早已没有必要。大概有:
拒绝的姿态:失独父母,“我的孩子没有死!不会的!不管天涯海角,我就是找到我的孩子!”
肯定的姿态:安提戈涅,“我知道您下令不准埋葬我的哥哥,可我必须去,这是就我要做的事,与你克瑞翁国王无关!”。
诗性的姿态:克尔凯廓尔,“在信仰问题上,我们唯一的选择只是鼓起勇气,纵身一跃。”
自我的姿态:哪吒,“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阶希望的内在是绝望,这两种心态是同一的,以绝望的心情去找寻希望,或者满怀希望的找寻让自己死心之物。他们全都是不信科学的人,不再信他人的劝说。内在的思考取代了“正常”的思考,而陷入自我的静态的思考,也就是内心的狂乱的短路,其实是不思考,是绝对的行动者,已然成了大地上行走的神祇。
二、第三种希望
心怀一阶希望的人都是疯子,这是很容易判断的,也叫做他们深陷生存论危机。生存是每个人都在做的事,如果只想活着、存在着,在当下其实是不那么难的事了。就算失独、就算被遗弃、打击、贬斥、偏离,那又怎样呢?想开点不就好了嘛,于是生存。
对深陷生存论危机的人来说,那样的(想开点的)生存不是生存,至少是二阶的了,是浮于大家的欢声笑语中、节庆互发红包的庸俗中了(原谅我这么说),他们追求的是真正的活,一阶的活,我是我自己,有那么一瞬我不在世界中。
有多少东西就用多少东西吧!用血啐他!踏破铁鞋找寻他!咬紧牙关否定这片污浊的天地!在行动中人不能思考,在思考中人不能行动。
那些“二阶”的活法,仿佛是游刃有余、能屈能伸的,谬误已经一目了然。问题是一阶的活法,是否就接触到了那个真谛?
从二阶退行到一阶,是从“他让我这么过”到“我要这么过”的飞跃,还有没有继续退行的可能呢?这是生存论危机者考虑不到的。那个零阶是什么,把希望——绝望的同一点打碎的希望在哪?或许只有当生存论者对自己喊停时,第三种希望把人从深渊从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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