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搬回万县县城,由于战争的影响,万县城中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一些老一辈的商贾纷纷去乡下购地,外乡人的涌入改变商业结构,紧接着外乡人的返回又让本地人迅速填补商业的空白。敏锐商业头脑的郭纡青从一个预要归家外乡人手里买了一块土地,虽说此地不在临街,但是比较平坦,位于万县二马路和三马路之间,可以为二马路的商业提供仓储。郭纡青不再以商铺零售为主,在上海的经商经历让他准备以布匹衣料的批发为主。他把乡下的田地变卖一部分,全力获得城里的土地,等到土地到手先盖了5间住房,其他的地方简单搭个棚子做为临时的库房。郭纡青又开始新的创业,商人的吝啬心理这五间房都是土坯墙体,只不过顶是瓦顶,比起城里其他的民房好不到哪里去。直到三峡工程移民拆迁的时候,我的舅舅才装模作样的在外面砌了一道砖墙,让这个本来土木结构的民房变成砖木结构的,好多争取一些补偿款。
海侨是家里最后一个孩子,也是正房三娘亲生的儿子,当然成为家里的中心宝贝,自从海侨出生以后,海容和海寿的地位又下降一位,只有海英仗着家里老大地位牢牢把持郭家大姐大的位置,一直到兄弟姊妹都老了的时候。郭家正式吃饭,三娘和何姨娘往往不上桌的,但是海英必定是大大咧咧坐在父亲旁边,有时候郭纡青喝点小酒,海英也会弄个小杯子倒上一点陪着父亲,有次有个干儿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瓶啤酒给郭纡青,父女两人琢磨半天才把瓶盖打开,倒在小小酒杯里面都是气泡,海英在上海喝过汽水的,以为啤酒可能也是一种汽水,所以弄个大碗倒上一晚,等她喝了一大口,突如其来的怪味和膨胀的气体充斥在口中,实在咽不下都从嘴里喷了出来,把一桌子饭菜都毁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招来三娘一顿责骂。
海英是个倔脾气,她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想方设法弄到,她上中学,班上的女孩都穿皮鞋了,她还是三娘手做的布鞋,于是她常常估计走到水里把布鞋弄湿,三天两头的穿着湿鞋子回家,三娘其实也知道她的小伎俩知道骂她也没什么用,只好给她买了一双皮鞋,海英穿了新鞋在家里不时炫耀,看着郭纡青心疼钱不已,没好气又把三娘骂了一顿。等到了冬天,那时候流行半短呢子大衣,海英看着眼馋又开始央求三娘,这一次三娘坚决的狠,只让海英找父亲要。海英只好转移对象,开始在父亲面前唠唠叨叨,几天下来,郭纡青实在受不了海英总在眼前转来转去,好在家里是卖布的,弄一块呢子布料让三娘带海英去裁缝那里去做,于是海英的阴谋又一次得逞了。海容内向胆小,一般只能接受海英不穿的衣服,有时也有自己的一些要求,不过父亲母亲一句不行,顿时便偃旗息鼓了。有时海英闹得比较过分,父母要一视同仁的时候,下面三个都能得到一些小满足,总之兄弟姊妹要东西一般都是海英打头阵,当然挨打也是海英挨得板子多。
说到挨打的事,母亲也有一些回忆。家里父亲一般事不动手的,三娘只打自己三个孩子,她有三把类似戒尺的竹条挂在墙上,每人一个,接受惩罚的时候自己去拿自己的板子让三娘打。海英惹事多,挨打次数也多,但是她年纪大,嘴巴又能说会道,常常一边挨打一边狡辩,有时还到处躲着跑,三娘一个半大小脚也撵不上,大多时间都是海英和三娘在斗嘴中完成挨打经历。海容比较乖巧,很少惹事也挨得板子少,只要三娘举起板子,海容马上作揖求饶,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记忆里只挨过两次打。海侨虽然事家里得男孩,但该打也少不了痛打,他和海英脾气都比较倔强,但是不像海英那样能说会道,基本属于闷葫芦的性格,三娘打他时他既不认错也不辩解,不说一句话就那么不停哼哼的哭。既然不说话,三娘就要打的海侨不哭为止,所以海侨被打常常是个拉锯战。海英海容在边上不知道如何是好,有时只能喊何姨娘来劝劝,算是给三娘个台阶下,海英会把闭眼哼哼的海侨拉走,郭家打孩子的戏码才结束。总结一下三年亲生的三个孩子,海英次数多程度低;海容是偶尔为之,基本忽略不计;最惨是海侨,次数不重要,重要的是程度比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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