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的故事

一  童年趣事

小红70年代末的娃儿，出生在省会城市却没有城市人的魂。没有户口。那个年代“户口”太重要了，没有户口就没有各色票据吃口饱饭都难。历史的大潮似乎和小老百姓没啥关系，却真实的影响着老百姓的命运。

小红的妈妈出生在山区农村，在那个7个8个娃很普遍的山区妈妈却是独生女。外公外婆自然对女儿格外珍视。很多人大字不识的年代，妈妈上到了高中毕业。可是那时候读书是要靠推荐的，妈妈求学的路被迫停止了。在一所小学当了几日代课老师也被有路的人给顶走了。不想让自己的闺女一辈子困在山里受苦受累，心高气傲的外婆决心要让女儿跳出农门。这时小红的父亲出现了，一个城里大工厂派往山区技术支持的技术人员。呵呵，山里的人见了城里的人总是高看几分。但其实呢，在那个动荡年代里父亲因为脾气耿直在厂里不得待见才被外派的。而他的第一次婚姻正是因为家里太苦而解散了。也许真的是宿命的如此，明明相隔很远的两个人就这样凑到了一起。小红曾经问过妈妈：“第一眼见到父亲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就那样一个人跟着他来到一百多公里外的城市。”妈妈说那时候自己才20出头最远到过镇上，一切都是听外婆的。那时候还羞于提感情的年代就懵懵懂懂的跟着进了城。当时口袋里也没钱进了城人生地不熟的，你父亲不送回去自己也没法回去。（未完待续）

于是就有了小红的出生，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受欢迎的生命。婴幼儿时期的记忆是空白的。依稀记得的是从小就知道父母关系不好，小吵大闹甚至动手也是常见的。而小小的她往往就成了出气筒。看多了世态炎凉，后来的小红对谁都客气谦卑但对谁都不信任依靠，可是内心的渴望只有她自己知道。对于亲情人到中年的她还在寻找。

母亲因为是外地人，没有正式工作只能做临时工。那时候买啥都要凭票，一大家子只有父亲工厂里一点收入。日子过的紧巴巴的。父亲和前妻有个儿子，在孩子六个月的时候丢下回了娘家再也没有回来了。这个哥哥一直是奶奶带着的，所以就像是奶奶的小儿子一样，奶奶格外宝贝（虽然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多给他）。小红一周岁后去了外婆那里，直到快要上小学了才来到父母身边。虽然生活在父母身边了，但是因为父母关系不好。每天的日子也不好过。那是一年级还是二年级的时候，小红抄写生字有一个词“平安”。小红对着妈妈说：“我多希望我们家也能平安啊”。当时妈妈应该是有感触的吧，但日子依旧。哥哥有奶奶心疼，父亲不太会表达感情又因为不在身边那么久也是生分的，母亲对这个家充满了憎恶，连带着小红也不欢喜了，自己就像是个多余的人。小红常常想去外婆家，只有在外婆那里才是轻松自由的。在外婆那里唯一的不好就是，外婆总是数落父亲的总总不是。那种灌输让小红很茫然，听在耳朵里总觉得刺痛，但是对外婆的信任又让自己跟着“恨”起父亲来。

2020.9.11

说好的每天写几个字的，要坚持啊。

在那个时候特殊的家庭和特殊的身份，小红和同学们之间就显得有些不一样了。小红是个早熟的孩子，对于看脸色行事这样的事儿她早就学会了。小红小学一二年级时的老师。姓张。在那个物资比较缺乏的年代，有些教师对于“礼物”还是有所在意的。那时候的家长对于老师的信任大大超过对孩子的，所以老师对孩子有些什么过度的责罚家长是不会在意的。因此有些没有送礼过的又调皮的男孩子会享用到到老师的“鞭三饭”或者站墙角。在这样的环境里小红不和同学太多往来，因为自卑也更加的自尊心强。到了三年级换了一个老师。不得不承认 内在修为一定会体现在外在气质形象中。这位老师是小红生命中第一次给她温暖对她信任的外人。可如今小红却一直不敢去看望这位老师，感觉自己实在辜负老师的教诲。

2020. 9.16

1982年在小红4岁的时候家里又迎来了一个新成员，弟弟。据说是母亲的身体已经无法流产才让弟弟来到了这个世界。在那个还比较粗暴抓计划生育的年代，弟弟的到来并不容易。弟弟在乡下小镇出生，因为妈妈没有正式工作，所以爸爸单位的领导就去了乡下要阻止弟弟的出生。但是外婆告诉我，在她的据理力争下那些人还是无功而返了。可是爸爸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因为拖了单位计生的后腿，爸爸被安排到比较差的岗位，工资也降了。毕竟有一个人是可以逮住的，爸爸一下子拿不出整笔的罚款，于是就需要每个月在工资上扣（这算是按揭生娃吗？）。一个本来就贫穷的家庭，多了一口人少了一些收入。一个家里只有爸爸的有正经工作，妈妈只靠打临工。奶奶因为年轻时身体不好没有工作，要养活6口人现在想来那时侯父母的压力有多大。自然这些压力也会辐射到家里的每一个人。家里的空气总是有些沉闷，要是某一天活跃了，那就是父母又开战了。弟弟出生后，爸爸很是喜欢（也许是老来又添新丁的缘故吧，生弟弟的时候爸爸已经40开外了）弟弟出生的年月我们国家的生活模式开始发生变化了，赚钱的办法又多一些，小红家的生活虽然还是落后于别的人家但也好了许多。但是父母之间的关系却并没有改善，还是话说不过三句，要么开战要么冷战。那个时候“离婚”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所以尽管吵闹尽管打架，离婚协议写了无数次，父母并没有真正的结束婚姻。这样的完整家庭对孩子的伤害并不亚于破碎的家庭。其实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开心，那么坏情绪去哪里呢？哥哥有奶奶护着，弟弟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于是谁都可以朝着小红吼上一嗓子。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小红得学会察言观色也学会了撒谎。最让小红伤心的是，妈妈每每说到还留在这个家里就是因为有了小红，放不下小红才一直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中。小红觉得妈妈的一生是被自己害的，虽然并没有感受到妈妈对她有多少关爱，小红还是觉得自己欠妈妈的太多。

每到放寒暑假了，小红会被送去外婆家，或者外婆来接。去客运车站做大巴颠簸上几个小时再换舅舅的自行车才能到达 ，路上差不多要折腾一天了。那时候的大巴不限载，车上总是挤得满满当当的。而大人们为了省钱也都不会给孩子买个座位票。回外婆家的时候，妈妈会给小红买身新衣服，因为，小红知道回老家不能给妈妈丢脸。外婆是小红最亲近的人，虽然外婆也会因为指责父亲的不是而连带着骂小红，但大部分时间对小红是很心疼的。有好吃的都会留着给小红，还会请裁缝师傅来给小红做衣服（乡下地方那时候还是裁缝师傅上门做衣服的。寒暑时节大家都会请师傅来家里做衣裳，刚好赶上寒暑假所以小红也会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