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和老三

作者: 灯舞 | 来源:发表于2020-12-26 14:57 被阅读0次

    “或许这就是命,命中注定我们不能白头偕老。我谁都不怪,只怪我自己命不好。”

     这是他发给她的信息,当时她只是嗤鼻一笑,心想:你现在知道了,你以前做什么去了,我又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谁让你自己不好好把握,还故意找人在我面前炫耀。现在到知道了,知道了也晚了,镜子破了是复原不了的。

    他原是她结拜二姐的男朋友,后与二姐分手后就与她交往了。

    她有六姐妹(结拜的),她排行老三。

     于是,在没有交往以前,她一直叫他二哥,他叫她老三。

    看着他发来的短信,她的思绪又回到了15年前。15年啊,她的最美好的年代,她的青春,她都奉献给了他,她叫了他差不多17年的二哥。那时候,她为了跟他在一起,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呀,爸妈都差点儿跟她断绝关系。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这么铁的感情,也会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15年前,经过她们的努力,她跟他终于在一起了。

    他们正式结婚了,在她还差10天满21岁的时候,他们正式举行了婚礼。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跟二姐在一起的时候的那些温柔、风趣都不在了。   

    他跟她是交往两年后才决定结婚的,当然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一定关系,她不想  亲眼看着无辜的小生命因为自己决心的动摇而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她已经为他打过一次胎,那次的情景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同样的痛苦。

    于是,在他们结婚不到四个月的时候,她就生下来他们的大儿子。在这期间,她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变成了天天做家务的女人。可是她心里明白,这是她自愿的。既然是他的妻,她就该为他分担,不管有没有爱都该去做。

     一开始,他的家人对她挺好的。因为他家里环境不是很好,他也没有妈妈(妈妈在他初中毕业时就得了癌症,然后不到两年就去世了),他必须出去打工赚钱养家。她是一个人在家生的孩子,家里那时候除了他老爸,就只剩一个老奶奶。刚开始分开的时候,她确实还是挺想他的,毕竟在家里也是一个大家宠爱的小女儿。

    可她还是坚持下来了,一个刚结婚的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家,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老三18岁生日那天正式跟二哥交往的,19岁生日跟他同居,21岁生日的前十天跟他结婚,21岁零3个月生下大的儿子。

     那时候,老三以为自己会跟二哥一直一直这么走下去,一直到老。儿子八个月大的时候,她给儿子断了奶,准备去二哥上班的地方打工。在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的这段时间,他们每个月通信一封,虽然村子里有电话,可老三不愿去接,老三一直喜欢文字,也喜欢看书,看书算是她的唯一爱好,上学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穷,爸妈又连续生病,她说不定可以考上学校可以有稳定的工作。在他家里待了一年,她除了洗自己的衣服,还有他大哥的女儿、他爸爸他奶奶三个人的衣服,其中包括他爸爸的裤衩跟袜子;在这期间,她还学会了做饭。

    在家一年,她花光了以前的积蓄,包括妈妈偷偷给她的钱。因为经济条件不好,儿子一直都是吃母乳,刚开始的时候,她的两个乳头被儿子吸允的裂开了,生疼生疼的,可她依然坚持。

    老三不喜欢任何人觉得自己不好,有些事她虽然不愿意学,不愿意做,可每次只要想到二哥那么早就失去了妈妈,她就母爱泛滥,她就不由自主的去做那些自己根本不愿去做的事。

     在儿子出生不到十个月的时候,她把儿子托付给了公公,带着二哥小姑姑的女儿(表妹要出去找工作),一起到了二哥上班的地方。

     到了他租住的那个房间,她的眼泪又开始泛滥成灾,二哥不会整理内务,衣服丢的床上到处都是,床另一头的纸箱里甚至还有一窝小老鼠。老三一边流泪,一边收拾着他的床。

    那天晚上,二哥依然要加班,老三收拾了屋子,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准备去厂区看望以前的那些同事。可是,在车间,她并没有听到好的消息。以前的同事告诉她,在她不在的这一年多里,二哥跟他手下的一个女员工走的特别近。听到这个消息,老三并不是很相信,因为他相信二哥,二哥不会这么对自己。于是,她对于好友的提醒只是一笑了之。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女孩甚至当着她的面说她自己喜欢二哥,还说如果要找老公的话,就要找二哥这样的男人。看着这个女孩的脸,老三觉得自己真的好像已经老了,自己已经是二哥的妻子了,生了属于他们的孩子,可在孩子快满月的时候才好意思逗孩子,让孩子叫自己妈妈,她想,是不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对于女孩眼中的挑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敢告诉家里人,她怕,怕家里人说自己活该。这件事她谁都没有告诉,也没有问过二哥。她想,如果真的有这回事,二哥或许会告诉自己,这是他们的约定,如果有一天觉得不合适了,就告诉对方,然后放对方自由,所以老三在等,等二哥会不会告诉自己,告诉自己他们必须要分开。二哥什么也没有说,可她上班后,关于二哥跟那个女孩的事,好多人都说的活灵活现,她哭了。但每次,每次都只是偷偷地躲起来哭。可当着二哥的面,当着外人的面,她总是笑得很灿烂。

    她对他关上了心门。她心里有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跟二哥说。

    看着二哥一次一次的升职,工资也一个月比一个月高,可老三的内心这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工资比以前高,但他们的日子过的并不轻松,家里有孩子要养,要老人要养。二哥爸爸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他认为自己的儿子出息了,能赚钱了,由于老家的剩余劳力特别多,所以出来打工的人也特别多,每个月都有那么几个人要二哥帮忙找工作,他爸爸认为这都是他的功劳,在老家,那些要找二哥帮忙的人,都必须先去找他爸爸,才来找二哥,要不然他就是不尊重他爸爸,也不孝顺。他爸爸认为自己早年丧偶受的气也该好好发泄发泄了。

    老三知道,对于二哥爸爸自己公公的这些转变,二哥心里也不高兴,二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心里有什么话都不跟自己说,仿佛自己对于他来说,就只是孩子的妈妈,是他可以在有人问起时,可以回答说老三是他的妻而已。

     婚后,老三跟二哥相处的日子,跟老三以前的设想相差太远太远。她希望夫妻两个,能够坦诚以对,心里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对方,有什么开心的事业可以跟对方分享。可是,二哥从来不,从来不会把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自己想要做什么,他对她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告诉老三。或许,他认为这就是对老三好吧?!

    可老三知道,这样的话他们之间迟早会产生矛盾,因为他们两个人缺乏沟通。可是,老三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也没有好的办法。以前跟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在一起,因为她在家里排行老幺,家里的人什么都宠着她,让着她。对于突然地转变,她什么办法也没有。她只有整天嘻嘻哈哈,把自己扮演的很快乐,很开心。

    在结婚不到两年的日子,他们出现各做各的事,只是在晚上同回一个家。但是二哥对老三确实很好,因为不管老三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想要什么他也会想办法满足。但是老三不满足,因为这不是老三想要的那种爱,但她知道自己不可以怀疑二哥对自己的感情。虽然从交往到结婚到生孩子,二哥从没有对她自己说过爱,但也没说过不喜欢。

    老三认为,虽然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婚姻生活,但是跟爸爸妈妈比较,自己还是比较幸福的。从自己记事起,爸爸妈妈就永远都有吵不完的嘴,打不完的架,她害怕,害怕自己的日子也会变成那样,于是,她也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四  

    婚后不到两年的时间,老三跟二哥的夫妻生活就发生了冷战。老三不高兴的时候不喜欢说出来,二哥也从不问她,就算是她生气发火,他也从不会去哄哄她,更别提说想办法逗她开心了。

    于是,他们冷战时间持续增长,从三天到五天到七天,最后发展了半个月都不说话。

    老三清楚地记得那次的事。二哥的表妹,表妹夫,还有他的哥哥嫂子,大家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正高兴地时候,老三插嘴了一句,但这句话让二哥很不高兴,就瞪着他特有的大眼睛,吼了老三一顿。老三觉得很委屈,因为她说的话没有得罪谁,她好想哭,可是她不敢,她怕,怕二哥会再吼自己一顿。她跑到厨房,硬逼回了已经溢出眼眶的泪水,又重新回到了桌子上。等大家吃完,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老三收拾好屋子,把当天换下来的衣服洗完,一直到上床睡觉,二哥都没有跟她再说过一句话。

     老三心想,你不理我,难不成我要先跟你说话吗,又不是我的错。于是,她也选择了沉默。虽然,老三知道,从交往到现在,没有一次赌气是自己赢的。每一次,到最后都是以老三先去逗二哥说话收场。可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二哥的那顿吼,让她觉得太没有面子,她偷偷对自己说,这一次如果,如果二哥不先跟自己说话的话,她绝对绝对不要再去哄他,也绝不原谅他。

    三天过去了,二哥没有认错,甚至不跟她讲话。老三更生气了,心想:你都不理我了,我干嘛还要每天给你洗衣服。于是,从那天开始,她每天都只洗自己的衣服了。

    五天过去了,二哥依然没有认错,别说认错了,貌似二哥也更生气了,老三估计是因为自己没有给他洗衣服的原因。因为在他自己洗衣服的时候,她听到他摔桶的声音。老三的心好痛,她不再给他洗衣服,也不再煮饭,在每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她就在路边买点小吃解决。

    七天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讲过话。这一天下班,老三区商店买了一床新被子。她决定睡地板,她不要再跟这个男人同床共枕了。

    对于老三的这些做法,二哥没有任何表示跟言语。在人前,老三依然笑得灿烂。在人前,他们依然是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老三睡地板六天了,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了了。下午下班时,她跟班长请了假,去化妆品店买了化妆用品,又去服装店买了自己早就看中的那套衣服。到家后,她给自己做了一顿好吃的,饭后换上新的衣服,又给自己画上了漂亮的妆容,她躺到自己一周都没有睡过的床上,拿出新买的那把水果刀,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临死前,她想再听听儿子的声音,拨通了老家的电话,儿子甜甜的叫着妈妈,想到以前的种种,老三痛苦了一场。

    老三想,我凭什么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儿子还那么小,自己也还年轻。想到儿子的笑脸,老三没有自杀的勇气。她想,想为他们的生活努力一次。于是,她起身重新给自己化了妆,又去市场买了二哥最喜欢的菜,做好饭等他回来。

     听到二哥在楼下讲话的声音,她打开窗户叫:“二哥,回来吃饭了,菜都凉了。”

     那一晚,她主动与他和好。本以为,自己做了这些,二哥怎么着也会问问这次这么久没有说话的原因。可老三没有想到,事后,二哥翻身就睡了,什么话也没她说。

    老三的心门关的更紧了。

     那一年,老三二十五岁,二哥二十九岁。

    这一年冬天,他们各自请假了两个月,回了老家,准备给他去世的妈妈修墓碑。他嫂子也跟他们一起回去的。

    因为家里每天都有工人帮忙,所以老三跟嫂子的工作就是每天四餐饭,加上一家人的衣服。

    因为有二哥帮忙,老三倒也没有觉得辛苦。在老家的两个月,他们不再赌气,日子过的挺惬意的。春节还回娘家了一趟。因为一直在外面打工,老三在婚后回家的日子更少了,妈妈看到他们夫妻两个一起回来,高兴的跟什么似地。

    他们在有了大的儿子以后,老三没打算再要孩子。一来觉得老大是儿子,对他们家也算有了交代。二来他们的经济条件还不是很好,她觉得养两个孩子太辛苦。可老三这个人生来耳根子软,经不得别人劝说。

    于是,在过完年再次出去上班的时候,她去医院取掉了节育环。出去才一个月,老三就怀孕了。这次害喜更加严重,吃什么吐什么,害的老三的体重急剧下降。孩子都五个多月大了,老三的体重还不到九十斤。没怀孕以前老三都一百零好几斤呢?二哥看她这样,就跟老三商量,是不是这个孩子还是回老家去生算了。他的理由还是他不会照顾人,回去怎么说家里也有人。

    当时,老三真的很想反对,她真的不想回去,回去了家里又有一大堆的家务等着她做。她知道他爸爸的性格,只要家里有第二个大人在,他就不会去做饭洗衣服。二哥当时就说过,如果她回去了,不想做饭还可以叫他爸爸做。

    老三不想回去,可在她跟二哥说的时候,二哥就说不可能。老三不想跟他争辩什么,就还是回去了。

    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到老家的时候她已经吐得七荤八素了。老三以前做女孩的时候是不晕车的,可自从生了孩子后,她就坐什么车都晕。

    等她一路吐到家,天已经黑了。公公跟二娘在镇上等她,到家时公公说了句好累,就去睡了。那一天的晚饭,是二哥大哥的女儿,一个不到九岁的小女孩坐的,指头粗的冬瓜块,用油炒了几下,加水做的面条。稍微填充了一下肚子,老三就回自己房间睡了,因为长久不在家,走的时候床垫上的被单是取下来的。老三没力气铺床,就这样子睡了。

     回来后的日子,跟老三猜想的没什么两样,每次要洗一大盆的衣服,家里那时候还没有洗衣机,所有衣服都是手洗的。

     回家后半个多月,她确实坚持不下去了,就打电话回娘家,请爸爸过来接她。她带着儿子去了妈妈家,还是妈妈好,不管什么事都不用她做,就算是半夜她不小心说自己饿了,妈妈都会起来给她煮宵夜。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快临盆了,老三去医院做了检查,又带着儿子回去了。老家有风俗,出嫁了的女儿是不能在娘家生孩子的,她不得不回去。

    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礼拜,在离过年还有六天的那个傍晚,她生下了他们的女儿。

     在女儿周岁的时候,她再次把女儿托付给公公,依然出去打工。她不会做农活,也没力气,不打工就找不到钱。

     曾经,有多少人羡慕她,有一双可爱聪明的儿女,丈夫又会赚钱。老三也以为,只要自己继续扮演了二哥妻子的角色,她可以让被人羡慕到老。

    二哥在工厂很得上司的重视,他从一个小员工做起,现在已经是一个车间主管了。工资待遇是越来越丰厚,可二哥身边可以让老三嫉妒的女人也越来越多。

     可他们的相处方式依然没什么变化,生了一双儿女的她依然没有等到二哥说爱她,每次赌气也依然是老三先去哄他。

    在女儿快三岁的那年,二哥应以前同事的邀请,准备去闽南地区发展。刚开始事情不是很顺利,原来谈好的工作因为协商不好,他们离职了。两个人一起没了工作也不是个事。

    于是,老三去了二哥大哥工作的那家小公司,做了一名小小的管理人员,二哥也每天出去重新找工作。那段时间,他们的日子仿佛回到了恋爱的时候,虽然钱不多,但二哥对她很好,每天老三下班二哥都已经做好了饭,洗澡完二哥就已经把衣服洗好了。老三很高兴,虽然上班很辛苦,加班时间也长,可她每天都笑嘻嘻的,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老三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持续了两年,二哥找到了新的工作,在一家贸易公司下属工厂做管理。老三又跟随二哥去了那家工厂。

    流水线工作真的很辛苦,二哥托人把老三招进了幕僚单位。后由于机缘巧合跟老三的努力,她被调到了办公室做文员。

    刚到一家工厂,二哥的工作量很大,加上他又是那种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的人,他每天加班的时间很长。往往老三回去做好饭都冷了,二哥才下班回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跟老三说话的时间也相对少了。

    老三很聪明,因为办公室有专用的电脑,她很快学会了上网,也结交了很多网友,网友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在一起天天天南海北的胡侃,日子到也过的很快。

     对二哥没时间陪自己的事,老三也不再那么耿耿于怀,很多时候她一边上网聊天吹牛,一边等二哥下班两个人一起回去。

    老三没想过自己会跟网上的人发生什么网恋。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她就知道,网络是虚拟的,大家一起吹吹牛还好,要说有什么真的感情是不可能的。

    于是,老三闲时上网,二哥依然辛苦工作。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老三跟二哥结婚已经十周年了。

      这一天下班,老三硬拖着二哥去拍了婚纱纪念照。照片中,她笑的开心,他表情僵硬。

      老三兴奋地把他们的婚纱照传到了自己的QQ空间。她没有其他意思,用时下流行的话说,她就是想向大家晒晒她的幸福。

      老三很上相,照片里的她很漂亮。于是,在有人问起时,她看着照片中的自己,有着新婚般的甜蜜。

      不管什么人问起,老三都对他们说,说二哥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说二哥对自己很好很好。于是,不管生活中还是网络里,人人都知道老三有个帅气的会赚钱又疼她的丈夫。

      二哥确实对老三很好,不管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不管老三看中的是什么,衣服也好首饰业罢,只要她开口,二哥都会买给他。

      除了他们之间依然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沟通办法外,老三认为自己真的是个幸福的女人。老三也对二哥对自己的好给予了回报。

      结婚十周年,二哥从来不需要自己去买衣服裤子什么的。每次他洗澡出来,老三已经准备好了他第二天所要穿的衣服。

      十年里,二哥不知道到底穿破了多少双袜子,裤衩又换了多少条。十年里,他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放在衣橱的左边还是右边。

      10年,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也没有说过不爱。10年,他打牌输了钱,她总会第二天就帮他去还了。

      10年里,他晚上出去应酬到几点,老三就在家里等到几点。

      10年里,她从来不需要为钱的事情担心,也不知道二哥工资卡的密码。

      10年里,她学会了什么都买最好的,也学会了在没钱的日子尽量节约。

      10年了,她从不担心二哥会因为自己给娘家寄钱的多少而生气。

      10年了,在多少女人的眼里,她是值得嫉妒的。

      10年了,在亲戚朋友的心中,她是幸福的。

      老三不想打破这些幸福,虽然她知道这不是自己要的幸福,她从不跟其他人说,因为她知道别人会说她不知足。

      老三不爱钱,不贪享受。可没有发现这些,二哥也不在乎。十年了,她依然改不了爱哭的毛病,可她一般不当着二哥哭。因为每次不小心被二哥发现的话,都会说她神经病。

      老三要的幸福很简单,钱只要能吃饱肚子就好,不管是稀饭泡菜还是豆浆油条。她只想要有人爱她,能陪她说说心里话,一起看看电视,或者是逛逛街。要么就是闲时两个人一起手牵手起散步。这些都是很幸福的事。

      可老三就算对别人说的,别人也一副看外星人的眼光看她。

      她想要有人能理解自己,也想要把自己的心里话对别人倾诉。可她认识的人力没有人是可以相信的。

      于是,他去打牌应酬的时候,她就去上网,写一些所谓的心情文字。于是看了她文字的网友有说她小家碧玉的,也有人说她鬼灵精怪的。

      老三觉得网络中的那个自己,比现实生活中的自己真实多了。在网络里,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不需要扮演别人,扮演别人心目中的自己。

      在生活中,她扮贤妻演良母,扮演快乐小女人,她人前笑人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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