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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你》:源于时代的情感破碎

《我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你》:源于时代的情感破碎

作者: 萧左周氏 | 来源:发表于2018-10-24 22:53 被阅读61次
    ▲沈从文著,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82页。(图片源自京东)

    上学时候曾不止一次听到沈从文的大名,尤其《边城》更是耳熟能详。实际上关于其著作却未看过任何一篇,只知道他是湘西的代表人物。这次也只是感觉工作忙碌之余文学意味甚少,索性在京东上选购了几本文学类的书籍,权当陶冶情操、舒缓工作压力罢了。

    之所以选了这本《我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你》,一方面封面特别好看,有水墨画般的清新自然,另外则是想当然认为里面描述的必然是关于湘西那边温雅淡然的爱情故事,既不浓烈却又诚挚,温馨中又带有丝丝甜美,正是我期盼的样子。

    实际上,随着阅读越来越深入,这种理想中的美好渐渐被破坏,梦变得越来越支离破碎起来。每一个故事,似乎都是由浅入深,自开始的汩汩细流渐渐奔腾,慢火细捻变得粗拉硬扯,本来你以为是个美好的故事,总是要受当时的现实或者直接因为时代的烙印,变得粗暴、恶劣、残忍。似乎要把整个时代的黑暗揉进一个个可爱的故事,从而让它变得凄美。

    “而我只爱过一个正当年龄的你”原出自沈从文给妻子张兆和写的一篇情书里:

    我说: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 

    看过许多次数的云, 

    喝过许多种类的酒, 

    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可能是我想当然地错,总认为它是一种美好,而文学作品更多的是反映现实、抨击现实,尤其作者所处的时代和环境造就了每一个人的风格。

    这本书是沈从文的散文小说集,含《丈夫》、《柏子》、《石子船》、《三三》共十二篇,十二篇所叙故事不尽相同,字里行间画面感极强,正为我们描绘了一个不算波澜壮阔却色彩清晰的湘西世界,让我们了解那个时代的各种风情,好也罢,坏也罢,都算是印象深刻。


    01《丈夫》1930年4月

    描述了一个花船女子的丈夫去看望她的故事。乡下种田为生的丈夫既然容忍自己的妻子去做皮肉生意,却又在亲临目睹了几次之后无法接受,最终双双回乡下去了。这里描绘了一个特别老实的丈夫形象,沉默寡言,有诉求却不说,有情绪却不知如何表达。只是最后无法再忍,在女人赚的钱和自尊之间:

    “把票子撒到地下去,两只大二粗的手掌捣着脸孔,像小孩子那样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02《柏子》1928年5月

    这篇小说时间要比《丈夫》早,描述的主角却是船夫柏子,整篇故事从船夫下船后找相好的角度算是侧面描绘了船夫的日常生活。辛辛苦苦赚钱,无外乎只是为了活着。活着之余,也不过是及时行乐罢了。文章里从下船便迫不及待去找花姐,见到相好便迫不及待行事以及与女人的对话描述的比较详细,间杂粗话俚语,颇为生动。其中涉及性描写的语句显出清晰般的隐晦,在同时代作品里可谓是独树一帜了。

    “柏子只有如妇人所说,索性像一小公牛,牛到后于是喘息了,松弛了,像一堆带泥的吊船棕绳,散漫的在床上。”

    酒与烟,女人与吊牌,便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了。可你说,这是快乐还是悲伤的事情呢?

    03《石子船》1928

    石子船其实便是运石子的船,一种谋生的职业。船主和船夫因受时局影响,担心某某党夺去他们的钱财便一路提心吊胆最终放下心的事情。最后通过船夫八牛的死,实际上是反映了动荡不安的社会环境下普通老百姓惶惶然无所适从的生活。

    04《渔》1929

    这篇小说亦正亦邪,隐喻很深,对沈从文自己来说是“成熟的作品”,说的是吴姓子弟兄弟俩按照当地捕鱼的风俗去尽职,上游下药,下游逮鱼。在夜间等待的过程中,哥俩上岸游玩,到山上庙里看见和尚并聊了一会天的事情。

    这个和尚是书里描写的两族斗争的见证者,也是和兄弟俩父辈一个时代的同行者。从和尚“拿刀在手,略一挥动,却便飕飕风声,寒光四溢”即可猜度和尚过往。

    这里说的两族斗争可谓惨烈,甘家为大族,吴家为小族,在过去的时代里流血牺牲可谓常事。书中的世仇描写细致,读到此处反胃之感甚是强烈。

    过去一时代,这仇视,传说竟到了这样子。两方约集了相等人数,在田坪中极天真的互相流血为乐,男子向前作战,女人则站在山上呐喊助威。交锋了,棍棒齐下,金鼓齐鸣,软弱者毙于重击下,胜利者用红血所染的巾缠于头上,毛尖穿着人头,唱歌回家,用人肝作下酒物,此尤属平常事情。最天真的还是各人把活捉俘虏拿回,如杀猪般把人杀死,洗刮干净,切成方块,加油盐香料,放大锅中把文武火煨好,抬到场上,一人打小锣,大喊“吃肉吃肉,百钱一块”。凡有呆气汉子,不知事故,想一尝人肉,走来试吃一块,则得钱一百。然而更妙的,却是在场的另一端,也正有人在如此喊叫,或竟加钱至两百文。在吃肉者大约也还有得钱以外在火候咸淡上加以批评的人。这事情到今日说来自然是故事了。

    古来的斗争既是如此残忍残酷,而如今的时代却又回复至和平。兄弟俩虽也有家仇族恨,终因仇人几乎无一人存在作罢。这和和尚过往今生遭遇也是如此相似。如今和尚知道兄弟毒鱼也会念“阿弥陀佛”表达慈悲,可见明心见性,终归平淡了。

    正如书中所言“和尚所知道太多,正像知道太多,所以成为和尚了。”

    两族的仇恨经时间洗涤,所谓“铭心刻骨”在兄弟俩身上倒显得越发淡了,只是突然从和尚处得知仇人族中仍有人在便多了一件心思,记在心里了。然而兄弟俩终归性情不同:

    那哥哥,勇敢如昔年战士,在月光下挥刀撩砍水面为药所醉的水蛇,似乎也报了大仇。那弟弟则一心想到旁的事情,篓中无一成绩。

    对哥哥而言,似乎水蛇便是那仇人,使不完的力气尽砍去,而弟弟则“只得一束憔悴的花”。

    两族世仇,兄弟俩性情迥异,和尚的曾经和现在,加上明月清风和渔,处处透着正反两面和辩证,似乎映衬了过去的蒙昧与现在的文明,而现在的浊世又与未来的时代相比,似乎多的不仅仅是人性的思考,更像是黎明前夕的翻云覆雨。

    05《萧萧》1929

    萧萧出嫁时,丈夫还是孩提时代,所以萧萧嫁过去做了家中的劳动力兼职保姆,只等待小丈夫长大之后嫁给他了事。却没想到中间被丈夫家中的长工哄骗了身子导致怀孕,长工却跑了去。虽然最后没有游街也没有沉塘,依旧嫁给了小丈夫,并且在结尾生了跟丈夫的第二个孩子。

    篇尾戛然而止,却又余味隽永,似乎读到尾末总有种情绪找不到宣泄口,却又不郁积,让读者想也不能,不想也不能。

    这就像沈从文在1982年在吉首大学演讲时别人问他《边城》的主题时他回答的话:

    “我写作不兴那个,想写就写起来了,写到感觉应该停住也就停住了。”

    似乎作者就是一直在用温婉的笔来描绘人性和人生。这人性或者孤僻或者残忍,或者温暖或者平静;这人生或者拙劣或者激情或者孤寂。

    06《三三》1931年8月

    三三是个纯洁、可爱、天真美丽的女孩子,实际上寄托着作者的一种情怀和情思。沈从文称呼自己的妻子便为“三三”,很多时候,他是把自己的妻子作为小说中的三三,抑或是把自己的妻子化成了“三三”的文学形象。

    三三是陪着妈妈在靠溪边的杨家碾房里长大,幽雅的环境造就了三三天真烂漫的性格,活泼好动却又保持着天然纯真,正是一个纯美的湘西妹子。

    待三三长大后,说亲的多了,三三似乎一概看不上,却懵懂于城里来的白脸男子的淡淡情愫。这情愫微妙而无言,隐蔽而待放。似乎念想多了,不由自主把所有目光和注意力集中在了心上人身上,虽然这心上人的概念还比较模糊。

    小说的结局是白脸男子死了,似乎影影绰绰间隐喻着革命的缘由。实际上纵观沈从文一生,他对革命和社会主义不见得是完全接受的。

    白脸男子的死去断了三三尚未含苞待放的念想,便一瞬间枯萎了。说不清道不明失去了什么,她却觉得似乎失去了。这种情境实际上读来并不舒服,在你最想圆满的时候要总是被一些社会和现实主义打败。

    三三是个文学形象,沈从文是把她当成自己心中一个美丽的形象来描写,却不一定描绘的是整个人物轨迹。其实说起来,沈从文这里倾注的情感要和他本人的情感经历联系起来。因为《三三》的创作正处在沈从文对张兆和展开追求而尚未结婚的期间,所以文中最后的失落和不可得不能不说是受现实的影响。

    沈从文的爱情

    沈从文在遇见妻子张兆和之前在湘西曾钟情过一个女子,后只身从湘西跑到北京,遇见丁玲,也有过些许懵懂。可惜两段感情既简短又无头绪。其实这也正常,青年时期的爱恋往往存在许多暧昧和无疾而终。

    1929年,沈从文经胡适(又一说徐志摩)介绍到上海吴淞中国公学教书,只上过小学的他显然对自己教书甚不自信,甚至第一节课就站在台上吭哧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本来准备一小时的课程也十几分钟草草结束。后来实在相顾无言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他索性在黑板上写道:“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课,人很多,我害怕了”。学生们哄堂大笑。而在这群学生里面,就有后来成为沈从文妻子的张兆和。

    沈从文在见到张兆和之前,想必是对爱情有过憧憬和梦想的,起码在见到张兆和的那一瞬间,他是把所有的情感和情怀都倾注到了对方的身上,甚至混淆了到底是文学审美的意识在作怪还是基于爱的本身的意味。无论怎么说,沈从文开始了真正的爱恋,或者说是单相思。

    基于那个时代的特征和他本身的性格,既无法当面诉说,索性无休止的写情书,传递自己的情感,表达他那无尽的爱恋和相思。

    可惜张兆和倒不这么想,或许第一次见只是觉得这个老师很可爱,却不联想到爱恋上面来。沈从文毕竟不是自己的天选之人(张兆和不像其四妹,所以卞之琳相比沈从文却又更可怜些)。

    当时张兆和身为大家闺秀,在家中排名第三,容颜隽美,性情又好,兼皮肤稍黑,在学校素有“黑牡丹”之称,追她的人一向很多,甚至于她私下里把追求者以“青蛙”为名编了号码,沈从文也只是青蛙十几号而已。

    沈从文的执拗和软弱兼且熔在自己的身上,一方面不断的写情书畅聊情怀,一方面又在患得患失间想入非非,甚至产生过自杀的想法。那个时期的情书可谓不遗余力:

    爱情使男人变成了傻子的同时,也变成了奴隶。不过,有幸碰到让你甘心做奴隶的女人,你也就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做奴隶算什么,就算是做牛做马,被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你也应该是豁出去的!

    如果我爱你是你的不幸,你这不幸是同我的生命一样长久的。

    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莫生我的气,许我在梦里用嘴吻你的脚,我的自卑处,是觉得如一个奴隶蹲到地下用嘴接近你的脚也近于十分亵渎了你的!

    张兆和实在受不了向校长胡适控诉,胡适欣赏沈从文的才华倒真想撮合这一对,说:“他非常顽固地爱你。”

    张兆和却马上回了一句:“我很顽固地不爱他。”

    胡适说:“我也是安徽人,我跟你爸爸说,做个媒。”

    张兆和连忙说:“不要去讲,这个老师好像不应该这样。”

    后来几经辗转,沈从文追到苏州,在张兆和二姐张允和的帮助下,张兆和终于被说通,可能也是被沈从文锲而不舍的执着所打动,两人终于在一起。

    1932年,沈从文求婚成功。自此,关于感情的文章从隐晦不定、辗转不安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1933年9月,沈从文与张兆和携手婚姻殿堂。深秋,沈从文便开始创作《边城》,1934年初春完稿。

    沈从文与张兆和 沈从文与张兆和

    《三三》这篇小说作于1931年青岛,当时沈从文正是从北京到青岛,虽然避开伤心之地然却忘不了令自己伤心之人。三三实际上正是化作了张兆和,而张兆和也化作了三三。所以三三的情感是欢快的,却是有着不圆满,这是得不到的张兆和。至于《边城》则是得到后的张兆和。两个女主人公,都是爱情的象征,是美好的。

    但是实际上,他们的爱情,一方主动,一方却又被动,正像一壶烈酒,起口浓馥,余味却短。来的猛烈,却被油盐酱醋茶泡了太久。到最后张兆和这样评价,可谓看的真切。

    “如果被爱者不爱这献上爱的人,而只因他爱的诚挚就勉强接受了他,这人为地,非有两心互应的永恒结合,不但不是幸福的设计,终会酿成更大的麻烦与苦恼。”

    沈从文去世后,张兆和整理他的文稿,在整理中通过篇篇文字似乎渐渐懂得了沈从文的一生。

    “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

    “太晚了!为什么在他有生之年,不能发掘他,理解他,从各方面去帮助他,反而有那么多的矛盾得不到解决!悔之晚矣。”

    晚年的照片似乎更可以看出沈从文对三三的那种爱恋,岁月静好

    但是无论如何,在沈从文独树一帜的文章里,张兆和作为沈从文的妻子和一生挚爱的人与他的小说创作发生了紧密联系。

    07《贵生》1937年3月

    贵生只是替五老爷看守山坡上的桐子,却喜欢上了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实际上说两厢情愿也可以,杂货铺的老板甚至也暗示过。可惜贵生受大众的影响,认为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克夫,迟迟不愿往前迈一步。到最后被五老爷捷足先登又愤恨于杂货铺,索性一把火炬之,远走他乡。

    这个故事按照新时代的特征其实可分析的很多,无外乎是旧时代的民众思想和劣根性,反映了文化意识。

    08《在私塾》1927年11月

    这篇文章和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有的一拼,描述的都是少年时代在私塾读书却又不爱读书老想着外出游玩的各种细节。读书想必是很无聊的,哪有外面的逛市集、看戏、赌博、斗鸡有趣呢?

    09《入伍后》1926年6月

    沈从文弃武从文之前是当过兵的,这段经历在他的很多小说里都体现过,也影响他很深,尤其是描写杀人或者死人的时候总是用白描手法,似乎就愿意在你眼前血淋淋地展现那些画面,非常现实和残忍。从这些描写就可以看出沈从文是有这些经历的。而他参加的湘西众多部队里的一个土家兵实际上在老百姓的角度而言就是作恶的人而已。

    沈从文正式参加土著部队应该是在1917年,然后五年间在川、湘、鄂、黔四省边界部队里,经历了各种残酷的经历,这里有敲诈乡绅,有杀人作乐。正是由于这些年的军旅经历,慢慢地遇到了引导他走入文学道路的人,最终弃武从文,成为现在的沈从文,便连这笔名也是受这影响取得。

    这篇文章又有名《吹箫的二哥》,通过自己初当兵遇见二哥的故事讲起,二哥原是他们的犯人,后来经过不断地接触慢慢了解并钦佩,最后出狱后因为要参加他们的军队而被仇家杀害。故事倒没什么稀奇,却作为研究沈从文军队生活的材料。类似的文章也反映了当时动荡不安的社会现实,某种程度上可以作为历史的佐证,不仅仅体现在文学价值上面。

    10《虎雏》1931年5月

    作者的六弟在军队里做军官,来时带了一个勤务兵。作者甚是喜爱这个勤务兵,甚至于不惜与六弟争吵他出路的事情。至于勤务兵的“个人规划”,六弟认为在军队里管着倒比什么都好,而作者确认为他是读书研究的料,不惜亲身栽培,好吃好喝教导着。最终却因为勤务兵失手打死人自己跑路了。

    沈从文到底在这篇文章里想表达什么?以虎雏为名,倒显得恰如其分,是说不可培养还是不可得的失落?或者是野蛮终究无法被文明熏陶?

    恰巧的是,沈从文的二公子也叫虎雏,这很有意思。

    11《菜园》1929

    玉家原本是老北京的八旗子弟,原也富贵,后来经革命到了本县专门经营菜园,尤其以白菜为名。玉家女主人的儿子自小习得诗书礼仪,归为知识阶级一类。话说要是一直留在本县,娶妻生子即可落得一生平安。不想儿子渴望外面的世界,到了北京之后受到各种思想的碰撞和冲击,人就变得不再本份了起来。后来,和未婚妻双双因为参加了共产党被杀。女主人最终也终因无法忍受这孤寂,上吊自尽了。

    作者似乎只是平铺直叙,但是却把各种想要表达的意思隐藏在字里行间,任由读者驰骋和猜度了。

    12《灯》1929

    《灯》叙述了灯主人给一个穿青衣的女子讲关于灯的故事,这个故事令青衣女子非常感动,最后和灯主人在一起。这个青衣女子有没有原型不得而知,是否就是张兆和也难以定论。这灯的故事中描绘了一个老兵的形象,一个老管家尽职尽责的形象,不仅担忧着男主人的衣食住行,还包括婚姻嫁娶,只不过这应娶的女主人公却是蓝衣女子,而且已有婚嫁,只是老兵的一厢情愿罢了。

    应该来说,老兵似乎是真把男主人作为自己的儿子般看待了!所以这故事容易引起女子的同理心,似乎老兵不在了,自己就应该像老兵一样照顾这男主人了。故事虽讲完,而最终青衣女子却要着蓝衣裳去见灯主人,明显是应景去了,为凑成那故事。这里引申开去,此情此境,和沈从文精神出轨高青子颇为相像。因为沈从文初见高青子,高青子便是以沈从文小说《第四》中女主人公“绿地小黄花绸子夹衫,衣角袖口缘了一点紫”的精心打扮见了面。

    话说自己笔下描绘的人物生生到眼前来,可不是眼前一亮,然后怦然心动嘛!文学家描绘的往往都是自己理想中的人物,源于现实却高于现实。

    这次精神出轨不必细说,沈从文向经验丰富的林徽因求助,也向张兆和坦白,最后这段出轨无疾而终。

    林语堂说过一句话:男子只懂得人生哲学,女子却懂得人生!

    之所以说人生哲学,是因为形而上,它没有生活中的羁绊和油盐酱醋茶的唠叨,没有负担轻装上阵,故而走起路来大步流星。

    然而再喧闹的繁华终究要归于平淡,这是人生无法摆脱的至理。


    沈从文的家乡

    纵观沈从文一生,可谓风起云涌。他出生于湘西凤凰县,有苗汉土家族的血统。14岁高小毕业后入伍,看尽人间冷暖,弃武从文后开始用笔触构建他心中的湘西世界,通过多角度、多维度和平铺直叙式的手法呈现了时代的波澜壮阔。

    湘西在所有看过他文章的读者心里是清新的、自然的、健康的、人性化的,即使它曾经有着很多黑暗和残酷。

    就地理位置而言,凤凰县坐落于湘黔交界之处,隶属于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地方多崇山峻岭和山河湖泊,也是苗汉杂处之地。

    在历经变迁的时光岁月里,湘西人夹杂着封闭与愚昧、野蛮与血腥、淳朴与善良等各种特质,体现在了沈从文的每篇文章里面。字里行间,描绘的尽是湘西山水风光及风土人情,使众多读者痴迷于湘西的神秘和梦幻。

    正所谓文如其人,如沈从文在《从文小说习作选集•代序》中自己提到的一样:

    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背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

    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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