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苦力怕,如各位所见,一只令广大新手冒险家们苦不堪言,不和谐指数直达五星的苦力怕。但对于我自己而言,我们毫无疑问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
光滑的草绿色肌肤,蕴育着大自然的芳香;四只矫健有力的足,集速度、灵活于一体;如同古希腊众神一般英俊的面孔,让我们当之无愧地成为了我的世界里的吉祥物,甚至被刻画在了游戏标题上;最重要的是,在我们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内心与如同爆炸般的强大潜能。
但完美如我们,依旧逃不开系统给我们明明白白安排好了的天职。像我们这样的完美生物,本应该安稳地坐在生物链顶端,享受众生的敬仰。可现实却是,我们不得不像芸芸大众一样为工作而四处奔波。每次天刚朦朦亮,我们就要排队等待领取一日份的火药,然后匆忙奔赴各自的爆破点。
可说来也怪,在这样无趣的爆炸——复活——爆炸的死循环里,却没有见过其他苦力怕有所怨言。炸开的时候明明也会痛的吧?可他们每天只会傻里傻气地嘶嘶嘶地叫……嗯?我好像也只会嘶嘶叫?
不好意思弄错了,是我们苦力怕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言归正传,我们的这份职业通常被称作爬行者,但相对起来,我私底下更愿意把自己称为一位光荣的街道办主任,谁让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游走在冒险家居住地的道路周围,找机会为那些粗心大意的菜鸟冒险家们送上每日惊喜呢?
尽管每天都在用这种自嘲的方式开解自己,但我还是对这份充斥着爆炸的工作产生了极度的不耐烦。你说苦力怕不应该都热爱爆炸?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就像你们人类小时候都想当太空人、科学家和警察一样,只有小苦力怕才会心心念念着长大后要成为爆破艺术家。随着年龄增加,我逐渐感知到了艺术细胞在体内觉醒,而在它的熏陶下,我的梦想也慢慢变成了当一位与结构美感为伴的建筑设计师。却不曾想到,我最后依然沦为了了爆炸的马前卒,不得不站到建筑的对立面。当我爆炸后,每一次最后一眼所看到的却是一栋本该优秀的建筑作品被我亲手毁掉,你们能想象到我有多么的痛入骨髓吗?
只有在梦里,我才会梦见我拥有一双和冒险家一样灵巧的手,能够填补我所犯下的罪恶。
同时,也因为这个梦想,我并不讨厌人类冒险家们。比起我们怪物,明显人类冒险家们更擅长与艺术结缘。在他们的巧手下,无数鬼斧神工般的建筑从原地拔起,或小家碧玉、或宏伟磅礴,每次我穿梭于其中搜寻每日的目标时,除了深切的遗憾,最多的就是对这些艺术品的由衷赞叹了。你们惊讶什么?谁规定苦力怕就不能有人文情怀了吗?
反观我们怪物,则尽是一群破坏的狂欢者。以爆破为生的我们不用说,还有以纵火为乐的烈焰人、恶魂,以及擅长暴力拆门的僵尸。即使是看起来最憨厚老实、还带点害羞的小黑,也会偶尔从建筑里顺手牵羊地偷走某些东西。他们逼死的强迫症恐怕比它们亲手解决的冒险家还多。
虽然对野蛮的爆破深恶痛绝,但旦逢雷暴天气,真香定律又会发挥作用。众所周知,苦力怕遇雷则化(进化),每当我触碰到了那撕裂苍穹的闪电,便会有不知名的强大斗气在我的周身游走,赋予了我前所未有的力量。过去那些老手冒险家们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就让你们高攀不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些怪异的念头伴随着系统那不详的低语在我脑海回响,它诱使着我接近冒险家们的居所,并将这股令人着迷的力量肆意发泄在眼前的热闹繁荣上。
但作为一位有着自由意志和超凡思想的苦力怕,我怎么能就此屈服,当然是……先炸为敬,事后面壁思过三天。
抛开工作上的不顺心,作为一只苦力怕,我对我的生活还是十分满意的。日行性的我们不必在意白天的烈日,大可在僵尸羡慕的目光中自由自在地走出阴森的洞穴,在花丛间漫步,在林翳下穿梭,在河流中戏水。非工作日时,只要避着点那些杀怪物不眨眼的冒险家和烦人的猫(谁让我们苦力怕对猫毛过敏),我就能够享受到属于自己的舒适安逸的日常生活。唉,苦力怕的快乐,往往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这就是我,一只苦力怕的日常。我有着俊秀的面容,也有着狂野的内心;我对无休止的爆破工作感到厌烦,可又时常无法忍受爆炸美学的诱惑:生活的矛盾,害我一直处于巨大的痛苦之中。因此,你能同情同情已如此痛苦了的我,乖乖站好地让我炸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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