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近现代文学的老师的课都是讲的鲁迅先生。
鲁迅先生爱写庸众,他们都是面目不清的:三角眼,盘起来的油光水滑的大辫子,小圆脸……他们不需要面目,因为他是我们每一个人,太过用心刻意地描摹反而不像我们这芸芸众生了。先生说他是在这封建社会里反封建,他的一生也被这吃人礼教所困,可还是想要在这熊熊燃烧着的黑铁盒子里发出几声呐喊,惊醒一些“尚未吃过人的孩子”。
在听这些课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涌起一些特别的波涛。我既倾羡鲁迅先生的字字如剑的文采和他高昂无私的民族气节,又总是感到羞愧和悲哀。
羞愧的原因,或许有人也有。我好像是一个欺软怕硬的阿Q,总在现实面前节节败退,“好,我是个虫子好了吧。”我似乎也曾自轻自贱,也曾用过那“精神胜利法”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我也做过自怨自艾的祥林嫂,絮絮叨叨,怀念那些让人悲伤的事情。别人享用你的悲惨后,留下的也只有一些无端的猜测议论。哪怕我现在的文章风气,也总是逃不了那股子郁郁的劲儿,我的故事情节,也总是不自觉引向母亲的死亡。对待祥林嫂的那些人,我也确实见过的。他们问祥林嫂,“你那时怎么就从了呢”,就好像当初逼问我,“你怎么还会笑呢”,那些探究好奇的目光,是别无二致的。
悲伤太盛的时候,也会被人们所不忍,所以只能不让自己去想起。
闰土,豆腐西施等人,我们现实中,也是见过的。我就不再唠叨了。总而言之,我看鲁迅时,就总有那样沉重的心思。
所以我也在一篇文章里写过,“你看这街上,到处都是我,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未来的我。”
我在庸众里看着别人,而庸众也在围观着我的人生。所以也有了那种悲哀的感觉。我会觉得,鲁迅先生的文学抱负并没有实现。
我也想写出那样精辟,引人思考的文章,可太难了。仿佛做饼一样,我们把文字揉捏,加入思想的调味料,既要精美吸引人们的目光味道也必须好好调制。这饼给了庸众看客们吃,是不是就能唤起他们心里蒙尘许久的爱与诚了呢。
不想再看到人残杀人了,依然还是鲁迅先生说的人吃人。
鼓着掌看女孩从高楼上跳下来。在男孩快命丧的时候,拿出手机录像。却不救人。即使在日常生活中,一些细节,也能显出可怕的模样。
当我去细细思考这些,我就会感到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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