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三角
打三角,是我们小伙伴童年的乐趣,男孩人人都玩过。三角是用吸完烟的烟盒折叠而成。
小时候,我们一家随军到陇东巴家咀。小伙伴最流行的是打三角。可是,那时候是计划经济,买烟是要凭票购买的。有的家庭孩子多,吃饭都成问题,谁还吸得起烟?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年轻时是不吸烟的。所以,搜集烟盒就成了我的一大困难。我的烟盒大多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那时候的烟盒有金钟、飞马、光荣、牡丹、黄金叶等等。但是,我最喜欢的烟盒是中华,烟盒叠成三角可硬实,打下去都带着风。如果谁有一枚中华烟盒三角,那是特别自豪的事。
那个时候,人们手里没啥钱,有钱的都是靠工资。能吸的起牡丹中华烟的,那就是100多的高工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郑伯伯有时吸牡丹中华烟,我如获至宝。我每天粘着他,让他吸完烟一定把烟盒给我留下,他答应了我,我才放下心地回家。
郑伯伯何许人也?听说是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后,正赶上大西北治沙造林,来到了陇东巴家咀。当时还有陈团长,贾政委等。怪不得郑伯伯每天吸那么好的香烟。有人说,他没有子女,一个人吃了全家不饿。其实,郑伯伯也挺可怜,到巴家咀的工作是喂牛,每天赶着七八头牛上山吃草,每天还要打一捆青草,背回来晾干,作为冬天的饲料。就这样,我常去他那里索要烟盒。我们便成了忘年交的好朋友。每次去,他都给我留很多好的烟盒。有时还有中华,还有糖果让我惊喜不已。
小伙伴们都非常羡慕我,羡慕我有这么多好的、名贵的烟盒,他们都想和我打三角玩。我知道他们是想赢我的烟盒,可是我不怕,因为,我有最厉害的中华牡丹“铁三角”,打起三角来,他们都颇胆怯。打三角比赛开始,两个人首先剪包锤,谁赢了谁先打。输者拿出一个三角,像大境门,红满天啥的,不是多精贵的三角,放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地跺两脚,是怕对方打翻赢走。打不翻,就轮流打。你打我的,我打你的,打翻赢了为止。打三角可以三人四人等多人都可以。打法有两种:一是抓地法,打翻啥三角,就直接拿啥三角;另一种是随手法,打翻了就从手里随便挑一个给对方。
一天下课,几个小伙伴一窝蜂地跑了出来,找我打三角,还有两个大哥哥新武和文章,他们都想赢我的三角。一开始我占了上风,中华“铁三角”威风凛凛,打翻一大片。当我沾沾自喜时,一不留神,让文章大哥钻了空子。只见文章,走到我的中华“铁三角”跟前,拿起他的中华“铁三角”,低头在我的三角前,转了几圈,猛然找到我的三角缝隙,被文章猛扇一下,打翻拿走了。我哭着和他夺了起来。他说:“愿赌服输,你咋这么赖。”我们打了起来,上课铃响了,我们都没去上课。丁老师知道了,把我们打三角几个人,全部拉了出来不让上课。这倒没啥,不上就不上。问题是丁老师罚我们站在太阳下,中午十分,太阳火辣辣的,像个大火球,晒得我们头上直冒汗,都嚷嚷着受不了了。丁老师说:“把三角都交出来,以后不许玩了,就可以进教室上课。”小伙伴们说交就交了,只有我坚决不交,我一个人在太阳下晒了很久。后来,丁老师把我母亲找来。我才把三角交了出来,这才免得母亲的训斥。别看母亲个子不高,说起话来很威严。所以,我很怕母亲。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打过三角了,再也没去郑伯伯哪里要烟盒了。十二岁那年,我随父亲离开了巴家咀,回到老家,这一晃五十年过去了,郑伯伯还好吗?我的小伙伴都变成了老帅哥。每次微信、打电话、聚会提起打三角的趣事来,都会哈哈开怀大笑,笑得如同童年一样灿烂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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