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猪瘟过后,村头晒场上死猪堆积如山。
屠夫老杨和老张被委以对死猪进行无害化处理。可是,他们俩又有些发愁,又十分兴奋,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发财机会,而且还是个大单。
他们计划把这些死猪处理下,拿去城乡结合部卖。相关部门各所站他们都会打点好,不成问题。如今猪肉虽比不上燕窝贵,但也算得上肉中燕窝了。这一场子货色,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如果不是这场猪瘟,这么多头猪,待价而估,何等金贵。可是,现在它们全得了怪病,还没有死透,就已经不值钱了。
老杨,先处理这头母猪吧!老张招呼老杨过来。
老杨在一堆死猪之间左跳右跳,寻找缝隙落脚。那样子仿佛被晒场上死猪追着咬脚丫头,十分滑稽萌哒。
你麻快些,好不啦!老张催老杨。
你让我怎么快,别看它们都是瘟死猪挺着,但就这挺尸占位,也足够制造出让人寸步难行的麻烦来,人家文化人常说的一个词叫什么来着?老杨停下脚挠头。
你想说尸位素餐吗?老张提示他。
对对对,就是尸位素餐。老杨拣着这词仿佛拣到一个大宝贝。
但是他们现在只是尸位,素不了餐啦。老张抢白老杨。
但是他们过去沒少素餐啊。——哟呵,你看你看,这白花花的母猪肉,他妈的,老全这是怎么养出来,天天给它吃燕窝也赶不上这头母猪丰腴。老杨终于艰难跳到老张跟前,一眼盯紧了挺尸在老张脚下这只不胖不肥但却肉质涎人的大母猪,他乐了。
老张头,你说,这头母猪为什么躺尸了肉还这么丰腴?会不会是因为没脑,吃好的就特别长皮馕?
据说就是这头沒脑的母猪先发瘟,把村里大大小小还未出栏的猪全传染了。老张踢了一脚母猪屁股,看到母猪屁股颤动了几下,仿佛没死,他停了几秒,才接着说。他妈的,村里损失大了去了,养猪户一年百忙活了。连带着大家三顿饭没肉吃。
哎,瘟疫猛于虎呀!老杨也踢了一脚母猪屁股。看到母猪屁股仿佛很高贵又很愚蠢颤动,老杨卟嗞一声笑了。
兄弟,别只顾笑,咱们赶快动手吧,先烫这头母猪,不能让它们再这样躺尸了,不抓紧点,整个晒场都要臭了。仓库里那么多好稻好谷等场子晒,再拖几天,基础粮食也要霉坏了。
老张于是伸出两只戴着防护手套的大手,给老杨示了个意,俯下身去掰住母猪头,老杨照葫芦画瓢俯身去环抱住母猪大腿的屁股,他们喊着“一二!一二!一!二!一!—!一…”一了三声却怎么也二不起来,使劲气力也起不动母猪尸身。
她娘个稀屁,难道老全平常在猪饲料里掺进金条来喂母猪,怎么启个死猪都这么难!老杨骂道。
他俩暂时罢了手,累得僵硬地往后扬了扬粗壮的身子,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
老张,咱不能这样蛮干,得想想省力的法子。老杨提醒老张。
要不,用这条大麻绳捆拖着走?
老张说着就从地上拿起他先前准备的绳子和一块大塑料膜布,两人合力把母猪翻来覆去地倒腾,包上塑料膜,再将大麻绳在母猪身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完了留出大半截用以拖拽,由于塑料膜减缓了阻力,他俩再合力一拽拉,母猪就被拖动起来,一颠一簸地从众死猪身上碾磨擦行而去,死寂的晒场上响起阵阵沙沙拉拉的摩擦声响,聒噪得让人难以忍受。
老杨拉着拉着,往后一看,突然又噗嗤一声笑了。
我怎么赶脚象《红楼梦》里演的草席卷着凤姐从雪地上拖过的那出戏哩。
敬请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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