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开了家音乐小酒馆。
那天是周末,女儿回家,提议去小酒馆坐坐,吃顿饭。我欣然前往。
这家音乐小酒馆是秋天的时候才开业的,开业的时候很是热闹,据说请了某一线歌手来助阵,当时小酒馆外面的小广场上人山人海的。我一个人在小广场徘徊了一会,想着就别去凑热闹了,欢乐是他们年轻人的。
女儿提议去小酒馆坐坐,距小酒馆开业已经有一个月了。我们是晚饭时间去的。门口的引导小姐谦恭而热情地把我们交给了一个迎候在门口的侍者先生。
时间还早,酒馆人不多。我们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斜对着小舞台。此时,舞台上一位年轻的歌者抱着吉他,一脚踩在高脚凳的搁脚梁上,一脚点在舞台地板上,浅吟低唱着一首我并不熟悉的歌,女儿则用手指轻敲着桌面,轻声哼唱着。显然,女儿很熟悉这首歌。这明显的代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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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边欣赏着歌曲,一边观察着酒馆的装饰。除了斜前方的一方小舞台以及舞台两侧的大型显示屏,小酒馆与别的餐馆并无二样。女儿说,这应该算是个轻吧,比较安静。
我则在想着,自己进酒吧应该还是二十多年前吧?那时候还没有女儿,也是凑热闹,先生弄了两张某酒吧的券,说要带我去体验一下京城的夜生活。我至今还记得,那天的酒吧,劲歌热舞,强烈闪烁的镭射灯光晃得人不敢直视,疯狂的迪士科音乐震得人耳膜炸烈,舞台上一个男人嘶哑着嗓子吼唱着,旁边是几个女人扭捏地舞蹈着。我进去呆了不到十分钟,坚决地退了出来。先生有些生气地追了出来,说是一会有某某歌手(当时的准一线明星)来捧场,他是好不容易才搞到两张票,就这样被我浪费了。从此后,我们的生活中没人再提起酒吧。
直到女儿上了大学,有一次回来说和同学在酒吧玩到凌晨,还被我狠狠地批了一顿。当时,女儿争辩说,去的是那种轻吧,比较安静的那种,就是同学生日,在那边喝点酒听听歌。
原来,这种轻吧还是很有情调很让人享受的,我竟然有些许的兴奋。我们聊着,读着餐盘上一些别致而感性的文字,“晚餐就开始的夜生活”“我知道,这里哪个位置阳光正好”“我也知道,哪个位置最适合买醉”,还有餐单上的“蓝莓冰火糍粑”“泪流满面”的面条……商家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呀。
正沉浸在这种自我遐想里,我们的餐陆陆续续地上齐了:绣球菌毛血旺,酸菜鱼,清炒时蔬;女儿竟然还点了两杯鸡尾酒:西柚莫吉托、长岛冰茶。然后,我又加了个“蓝莓冰火滋粑”,想看看这么好听的名字,会是怎样的呈现。女儿随口又加了个“泪流满面”的面条。
不一会,舞台上的歌者一曲唱罢,下场休息了。主持人深情又有些煽情地说:“现在,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咱们的顾客李女士今天生日,让我们一起祝福李女士:生日快乐!”说着,乐队奏起了《生日快乐》歌,主持人带领着他们的歌手边唱边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女儿诧异地望着我:“我没说要给你过生日呀?虽然我也帮你买了生日礼物带过来了,因为你后天的生日,我有课,回不来,打算提前……”
女儿正说着,主持人他们已经站在了我们隔壁桌旁,举着“生日快乐”牌,激情地歌唱着。
女儿恍悟,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小束蓝色的蜡梅和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物,举着酒杯,说:“老妈,正好借此机会,祝您生日快乐,永远健康!”然后,跟着大声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旁边唱生日歌的,也将我们一起围了起来。
我感动得眼眶潮湿。歌罢,我和旁边桌的“寿星”李女士一起,与小酒馆的歌者合了张影。
女儿很兴奋:“我本来打算吃完饭,回家再给你礼物的,无意中倒是更有仪式感了。”
接着,竟又有人点了首“妈妈的吻”。舞台上,年轻的歌者仍是边弹着吉他,边柔情地唱着已经改编成了轻音乐版的“妈妈的吻”。女儿竟是第一次听这首歌,说:“真好,这像是我专门为老妈你办的一个专场生日会呢。”
哈哈,可不是吗,无意中成了我的专场生日会!幸运如我,感谢小酒馆的工作人员,感谢女儿,感谢全体参与者,感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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