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电脑时,翻到一张不久前去成都博物馆参观“丝路之魂—敦煌艺术”的照片。现在看来,发现这是一张极有趣的照片。在展厅的中央立着一尊陶铸的菩萨立像,她身体微微成S型,一手自然下垂,一手举着法印,慈眉优雅的的立在那里,仿佛万物都在眼底。来往参观的游人举着相机不停的对着菩萨像猛拍一通。
大家都忙着用手中的机器去定格住这样一个画面,此时我在哪里,此刻我在拍什么,然后拍完转身奔着下一个展品而去。人匆匆来匆匆去,转身离去时许多人都忘了多停留片刻时光,去细细欣赏这尊菩萨立像从千年之前而来,带着岁月的沉淀与一份云淡风轻从容的美。
以前啊,我每次出游前都要擦拭机身,清洁镜头,轻放入相机包里,然后背着这个沉重的机器出发,就像进行一种仪式。如果忘背相机就出发,到了目的地后我心里总有些小慌张,慌张于眼里看到的人物,景色无法记录下来会成为一种遗憾。后来手机取代了相机,习惯却依然未改。每一个被我“经过”的瞬间,都想被一一拍照,每一次的拍照又想迫不及待的发出去与人分享。渐渐的我感到迷失,大部分的时刻是为了记录而被拍摄,真正忽略了注视自己内心的生活。
在这漫长无声的光阴里,每个人都深嵌在尘世之中,用心去感受一路的纷繁风景才是极重要的。
我看见塔公草原的帐篷外,升起的袅袅青烟幻化于空气里。我看见鲁朗山坳的黄昏下,一头白牦牛披着金光仰头望天的一瞬间。我看见空空的戏台上,陈巧茹老师出人意料的用力一跪,随后长袖抛出的惊艳。我看见宝宝在梦里微微一笑,刹那间觉得日月静好,天地安详。
每一次看见的瞬间稍纵即逝,快的来不及掏出手机,打开镜头,调好角度。但每一个我“经过”的当时,又都被记忆永久刻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终日回味。想一想,相机定格住的当时,只是眼睛的记录者。其实,有时真的不太重要。
真正看懂这婆娑世界,不限于那小巧的机身里发出的清脆快门声,“一面心清静,莲花处处开。”空闲时不在忙于匆忙的行摄间,用心采下每一个当时,看一看花落池边,见一见月涌大江,听一听山寺晨钟,岂不更美好。
徐小缓
码字慢,散文爱好者,痴迷中国美学。读过一些书,看过一些风景,不忘初心,用文字记录生活的原生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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