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是全国有名的火炉城市,夏天热得步行街上的姑娘们都不敢化妆,一堆颜料七彩斑斓地黏在脸上,铺成油水混合物的不明模样,实在不太好看,再防水的化妆品也顶不住四十度的高温。我见过一个姑娘的眉毛从眉尾顺着汗延伸到下巴。
出国工作几年了,城市很潮,冬天湿冷,夏天倒不太热,只是再也没有暑假,有时候怀念学生时代,虽然功课繁多,但是有寒暑假。
有一个暑期在我记忆中特别深刻,虽然常常不愿回忆,逃到异国他乡数年,可越想忘越忘不掉,想了想也许写出来就释怀了。
我家中兄妹二人,父母开明,经年放养。09年的夏天,奥运会的来年,城市还处在一片欣欣向荣的余韵中,各种公共设施五环福娃什么的都残存在城市各个角落。我们一家去北京看了几场奥运会,带回了一些纪念品,大多是放在书桌上落灰的摆设。
文文响得要掀开房顶的笑声打断了我盯着五环一团浆糊的思绪,将我的意识重新拉回了这个躯壳。后面的事情很魔幻,但我记得非常清楚。水杯空了,我在书房又待了一个下午,书一页也没翻。我正在准备考研,此前的每一个下午我都待在书房,打游戏(爸妈丢下我们出门游玩了),今天电脑坏了,电视说好归她,我在书房背了一下午考研英语词汇(枯坐了一个下午)。虽然说准备考研,但这才大二暑假,我很想让自己上点心,但无奈内心深处就是一点不着急。
我出门倒水,路过客厅,文文慌忙换台,让我不由得十分好奇她在看什么,什么东西可以又好笑又羞耻,是什么呢,什么东西可以又好笑又羞耻呢。我实在十分好奇。据我为数不算太少的经验来讲,看过的所有羞耻片子无一例外都不好笑,不是说它不有趣,毕竟不是一种有趣。我虽然不动声色没有戳穿她拙劣的演技,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我的亲妹妹竟然是一个看片看得哈哈大笑的女淫魔。这不可能,女淫魔不好说,前一点绝不可能,除非她不是人类。 我最终决定一探究竟。我给自己倒好水。想了想要不要给她也倒一杯走过去显得自然一点,想象了一下感觉更不自然。
我站在一旁看着在放广告的电视,吹了吹一点都不烫的水,深沉地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
文文抬眼看了看我,眯起了眼睛:“你在喝什么?” “白...白水。”
为了证明确实是白水,不是背着她喝什么饮料,我喝了一口包在嘴里,张开嘴给她检查。她却没再看我了,水从我嘴里漏了出来,我包着一口水不好开口叫她看,同时感到自己有点傻逼。
上了大学之后,跟文文接触就很少了,小时候关系也没有多好,爸妈给她取这个名字大概是想让她文静点吧,是一点没得逞啊。文文性格很复杂,进入青春期后就更加变幻莫测。时而高冷不理人时而卖萌黏死人,相应的我则时而感到无所适从时而感到她很烦人。现在我很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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