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新单位刚好一周了,除了回家几乎就没有下过楼。
周围都是流水人家以及光秃秃的丘陵,一条乡村马路望不到边,连个拿快递都要到镇上去,步行要半个多小时,对面有一家生活超市,下午就摆两三张桌凳,左邻右舍的人都聚拢来打牌,赶圩的时候大家就起的蛮早,持续不到一小时就散伙了,用土话讲就是“狗都不撒尿的地方。”
老爸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住在当地,离我这反正有一段距离,想着去年过年没去看望他们,决定去拜访一下。
出夜班我就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提着两箱牛奶,忘记抹防晒了,紫外线刺的睁不开眼,额头上不停的冒汗,顺着脸上的沟壑流到眼睛和嘴巴里,顾不上擦,只想快点到达目的地。
九点半的大太阳,地里头好多割油菜打油菜的,大多是一对老夫妻的,也有单独行动的。
我在心里想着伯伯他们该不会也在地里吧,结果想什么来什么,门是锁着的,然后我又辗转到大伯伯家,也不在,在他们屋檐下站了小会,打算回去,要一个在附近干活的婶子托话。快要走出这个村子的时候,我发现地里头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路颤颤巍巍的,颇像小伯伯,但又不敢肯定,结果那人也望着我喊了什么我没听到,但是从声音我敢肯定这就是小伯伯,然后我就朝对方挥了挥手,一声问候打破沉闷的空气。我扯着裙子一蹦一跳地跑过去,小伯伯这才看清我,原来她把我看成她外甥女了。小伯伯裸露的皮肤上粘了好多菜籽粒,她用右手揩了揩满是灰尘的脸,显得更脏了。我说我来帮你抬吧,她坚决不用,怕弄脏我的衣服,我就运着板车走在狭窄的田埂上,难得有一丝凉风吹来,久违的舒服。
把油菜籽运到大马路上,我说不耽误您做事了,我就回去了。小伯伯想留我恰饭,我说单位有饭,不麻烦了。然后又上门坐了一下寒暄了几句,问候了我妈的身体之类的话题。
因为这边的亲戚比较远,从小到大我也只是一年走一回。这边的伯伯格外热情,我们一家子都这么认为,每次过去总是好吃好喝招待,连饭都舍不得你盛,看你碗里没有饭了亲自拿饭勺盛到你碗里。农村人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一过就是一辈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其实他们年纪也大了,子女反正也成家了,六十多岁的年纪闲不下来,总是要做,他们活的其实很清醒,但又好像被什么跘住了般,脱不出身来。
快十点半的样子,我就准备动身回去了,小伯伯在马路边上远远望着,好像我不会再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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