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茅坑

家乡的茅坑（沙地话朗读） 文/方白

原创 2018-03-25 方白 方白古典文学读书馆

         

                      家乡的茅坑

            来自方白古典文学读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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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启东老家，土路已经变成了水泥路，埭路两边的平房基本上毫无例外的变成了样式雷同的二层楼房，以前随处倒的垃圾现在也由村里每天派人来收集，村里仅有的几个小孩子我也已经不认识了。。。。。但空气中的味道我还是熟悉的，风吹过庄稼的沙沙声我还是熟悉的，还有熟悉的就是那茅坑。

那茅坑还是几十年前的规制，一间简陋的小屋，通常连着猪圈和羊圈。在粪坑的上面腾空架着一架没有坐板的座椅，或者不是椅，就是狭狭的一条小木“凳”。

在我幼小的时候，农村人揩屁股基本上是没有纸的，我印象最深的是芦苇杆。晒干的芦苇杆，截成一小段一小段，剖开，就用来揩屁股，不，不是揩，是刮。

也用破布头，千孔百纳的破布用来揩屁股。一个人用了，不是马上拿去洗的，还放在那儿，第二个人再用，需要仔细找一下干净的地方才行。直到实在不能用了，才拿去洗一下。现在想想有点恶心，但那个时候好像没有这种感觉。

我父母在小学校做老师，得一点便利可以拿回一点孩子考试完的试卷回来，放在厕所里，算是奢侈品了。还有亲戚过来讨要。那时的试卷可不是只用一面，基本上都是一次考完，第二次反面再印再用。那种试卷纸也不是现在的卫生纸，那是糙糙的硬硬的，在学校的简易油印机上印刷，很容易油墨脱落，我不知道会不会把屁股弄得黑黑的，那个时候也不懂。

几十年过去了，家乡发生了很多变化，自来水已经接到每一户，很多人家不再烧大灶，用起了液化气灶。但茅坑除了用上了揩屁股纸以外，其它的没有任何变化。

这次我还真的留意了一下家乡的茅坑。走在旁边也真算不上太臭，那是粪坑中粪便发酵的原因，可大大减少臭味。

在情急之中，急匆匆的冲到茅坑，褪下裤子，坐上那条窄窄的“木凳”，你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许你的前面是麦苗婆娑，也许茅坑前那棵槐树上知了在鸣唱，也许你的旁边猪仔在争食，好一派农家风光，你如同沐浴在大自然中。也许你的茅坑正对着大路，当你安坐在“木凳”上的时候，路上有行人经过，居然若无其事地和你打了个招呼，你同样安之若素、岿然不动地和他搭话。

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一切又是如此的习以为常。

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所以我也没有什么感到可以大惊小怪的。虽然如此，我这次回去还是感到有一点点的尴尬。因为我这次回去蚊子已经发动。到傍晚，上茅坑的时候，茅坑里蚊雷阵阵，让我闻之色变。拿着芭蕉扇一顿驱赶，然后快速行动。但蚊子们的行动也非常快速，它们前赴后继，快速穿插，见肉插针，我是左腾右挪，防不胜防，通常会给咬上几处，快速完事，拎起裤子落荒而逃。

家乡的茅坑，我和你有个约定，如果有一天，能在夏天的晚上让我坐在上面安安心心方便的时候，我一定会站在你的门口，对着满天的星星高歌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