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这南方的天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记得上周我还穿着短袖去上班,而今天,我已穿上了羽绒服。
我每个周末都会和母亲通电话,这个习惯从高中那会就开始了。高中那时我租住在县城医院门口一间像是四合院的房子里,没有电话,一到周末就到医院门口卖米皮的阿姨那里打座机,一来二去,和阿姨也成为了熟人朋友,有时会去到她的店里坐会儿,听各路病人家属聊天。
现在这个习惯依然没变,有时太忙,忘了,母亲就会主动打过来,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好像好久都没打电话哎。
和父亲电话的频率就少得多了,明着两个男人之间有聊不完的话题,但和父亲之间似乎聊得并不多,除了工作,生活之外,聊得最多的也还是两个女人,母亲和妹妹。
妹妹是同龄人,属于想起来就打电话问候一下,平时各忙各的,当然,我现在时不时会问:我的毛线鞋织好没?要不要考虑再给我织条围巾什么的?
从重庆面店出来,雨开始下大了,风也大了,我紧了紧外套,撑起伞,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第一句话不是中国人的寒暄开场白,你吃饭了吗?而是,听得到不?
家里信号一直不太好。
“听得到不?”
“喂,喂,喂……你等哈,我到外面去接。”
这是我们通话通常的开场白,今天也一样。如果听不见,我就知道她一定在屋里,如果一来就听得很清楚,我知道她一定已经站在了院坝的外围,在对着电话高喊。
“屋头冷不?”
“这两天还好,前两天有点冷。”
“烧炉子没?”
“没,你那边冷不?”
“还好。”
……
这种一来二去的寒暄,每次聊的内容都不尽一样,这是表达问候的方式,那句身体还好吧?不怎么轻易说得出口。
当然,现在不管聊什么话题,都总能扯到一个问题上,我能想到的理由几乎都已经用过了,她们不认理由,只认一个结果,没对象一切理由都将不成立。
这种通电话几乎是我与老家保持联系的唯一方式,每次都会聊聊村里邻居们的情况,谁去世了,谁又生病了,谁出嫁了,谁娶媳妇了,谁生小孩了,谁把女朋友喊回家见父母了,谁家买房了,谁家搬走了,谁家和谁家因为什么事吵架了,谁出走再没回来了……
有时母亲有些话欲言又止,但话中的意思,作为儿子已然明白,母亲的欲言又止,让我感觉这寒雨夜,多了一层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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