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同学后神情疲惫不堪,好似回到高三做数学题的夜晚,脑房子里被一根弯弯曲曲的细铁丝搅地酸疼阵阵。做东招待客人真是件费力费命的事,我妈和众家庭主妇这么多年来委实不易。
十五已过,树上还挂着一连串的红灯笼,与背后流光溢彩的灯柱子相映成趣,然而周围人迹稀稀,并无人欣赏,偶尔有几个锻炼身体的老头老太太走过,讨论的也是儿女,与这风月无半点关系。
最近枕边放了一本罗兰文集,一边读书一边猜测作者的身份年代,书中提到秦汉的离婚,提到她丈夫的名字,没想到多事的百度在我查她丈夫的时候顺带介绍了她。顿时读书的乐趣少了一大半。幸好我们俩在某些方面观点一致,性情相投,所以总能看下去,昨晚熄灯前翻了翻书,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看了大半部分。
图书馆后面是体育中心,年轻的人抱着篮球足球羽毛球走了出来,老头老太太也挥着球杆走出来,三五成群地解说着自己刚刚超级有水准的一门球,煞有介事。如此平常的夜晚,我站在风中,思考着自己的位置。
二十年的成长使我明白自己的平凡,但仍不甘心。总觉得,努力就能达到。但在努力的时候又抵抗不了诱惑,斜眼一瞅旁人安逸的生活,又羡慕起来,于是又觉得自己的志向是关于平淡。
很多人说成功是怎么怎么,这大多是一时之话,随着心境来也随着心境逝。但生活或心境的变化更多是被人事推着走的。而这些人事又是被其他人事推着走,就像一环套着一环的迷宫,我们是其中的蚂蚁,也是其中的上帝。是参与者,是因果循环中的夹带着和缔造者。
我总希望通过自己来明白青年这个阶段性物种,急切地想用一种东西来比喻他,使青年更看得见摸得着,但找了很多喻体后又都丢弃了。心里觉得把青年比做什么东西都有违劣、自贬感,因为“东西”这个词本身就让人感到无奈和悲悯。世上但凡是个“东西”就会消灭,消灭它本有的形态,辗转反侧成了灰尘。知道这种无奈,又不甘心,总得寻找些意义,或责任或情怀或恐惧,像“西西弗”一样,总得推着石头上山,其实更是被石头带着山上,我们也是这样,被人事推着活下去。与周围达成微妙的平衡。
我的不甘心就出现在这里,理性告诉自己应该认为“人定胜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行健 君子以自强不息”等等,但又会在人事与书中颓废不前,好在我还认为人生需要一种意义,生命需要价值,所以对生活还抱有体面的看法。
看各种作家的书,总会被磨灭些上进心,人如蜉蝣,随遇而安就好,好在在书中能学会认真和庄严。
一朋友看到我写的最后一段话,马上发消息过来,用王小波的话说“我对自己的要求很低: 我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 遇见些有趣的人和事 ,并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倘能如愿,我的一生就算成功 。”
哈哈,其实,我并不颓废,只是有些无力。然后他又发给我卡迪•马顿在《布达佩斯往事》中的一句话“平淡和人生的可预测,恰恰是人生的珍宝。”
无力感是人生正常的存在,悦纳吧。无论怎样都要过完这一生,让自己丰富些,不要太贫瘠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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