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70后都到了爱去往事里散步的年纪,铁路边的那些花花草草还停留在我们少年时,永远是一副迎风生长的样子。
2021年中秋,铁轨两侧的水稻集体镀上黄金色,空心菜的白花和红薯的紫花激动得向天吹起小喇叭。满脸沟壑绿中泛白的老丝瓜在空中摇头晃脑,笑话一只黄色的蝴蝶,它在黄色的丝瓜花上伪装成花瓣,黑白相间的触须和不安分的翅膀却暴露了它。
火车的颜色丰富而规整,绿色、红色、蓝色、黑色、白色,还有蓝白相间、绿白相间、橘白相间的火车头,当它们在稻田和菜地间飞驰,地面上所有的颜色就都被煽动得情绪激荡起来。
我最喜欢绿色的火车,它不管朝哪个方向开,都会把我载回童年。那时候所有的客运车辆都是绿色,长途车是绿色的,为铁路工人上下班方便开设的通勤车小运转也是绿色的。小运转每天在向塘和南昌之间来来回回好几趟,时常载着我们去往省城看那里的花花世界。特快长途车则开往谜一样的远方。
我伫立在田埂,听着风吹稻浪的窸窣声,火车撞击铁轨的哐当声,恍惚感觉我也是这大地上长出的一种颜色,这大地不仅生出我,还生出我哥我姐,我的同学,我儿时那些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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