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花。莲姐如一朵莲,一朵旱金莲,一朵喜庆的红,艳丽的红,似朝阳,有一种向上的力量。很多人不认识这种花,亦如很多人不认识莲姐一样。
莲姐来家里做客。大约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一点,我一直在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莲姐一讲起家庭琐事,便滔滔不绝。生活并非一帆风顺,她丝亳没有抱怨,总是充满希望和期待,眼睛里闪着光芒。
若换做别人,我可能早已失去了耐心倾听。对于莲姐,心中带着几分敬意,自然心甘情愿做听众。
莲姐今年四十八岁,白肤白皙,身材苗条,个子高挑,小脸蛋,五官精致,若收拾打扮一番,必是一枚美女。
她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村,自幼丧母,继母待她不好,父亲脾气暴躁,挨打挨饿是家常便饭。年幼的她仅上了小学三年级便辍学回家,帮着父母干农活,照顾弟弟。童年少了快乐,多了苦难。
结婚以后,她种庄稼、做小贩、当小工、开石粉厂.......什么苦活儿都干过,只要能挣钱,总会倾尽全力去做。
现在,莲姐是磷氨厂的一名工人,本来可以干轻松一点的活,因为没有文化,不能胜任,只能做重活、苦活。她吃尽了没有文化的苦头,常常教育孩子:一定要好好学习,做一个有文化的人。
别看她没有什么文化,对于孩子的教育却特别用心,把大女儿送到私立学校上初中。想当初,所有人都反对她:生活艰难,挣钱不容易,没必要为孩子花那么多冤枉钱。
可是,莲姐不这样认为。在她看来在家长能力范围内,给孩子更好的教育,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存款不用作装修房屋,不用作买车,是孩子上学的专用款。
她看到女儿以优异的成绩升入高中,又一直向前奔跑,脸上开出了幸福的花,笑着说要把小儿子也送到私立学校上初中。若中学基础学不扎实,上高中学习吃力,即使花钱也补不上来。
我惊叹:女儿上高中,儿子上私立中学,一年得花不少钱啊!她带着微笑,洋溢着自信说:“儿子和女儿上学的钱早就存足了。”好能干的女人,真令人佩服!
莲姐和丈夫只是普通工人,工资并不高。一年四季,夫妻俩在田地里种上各种蔬菜,一两千斤玉米和红薯,上百斤菜籽。种的菜自己吃,菜籽可以压榨成油,种玉米和红薯主要用于喂自家养的四头猪和四五十只鸡鸭。
她养了一池塘鱼,还想喂几头牛。可丈夫不同意,担心她太忙,太累,应付不了这么多活,把身体拖垮了。为了孩子,为了生活,虽辛苦却觉得幸福。
每天傍晚,夫妻俩下班后就骑摩托车去老家喂猪,喂鸡鸭鱼。休息日,丈夫外出找活儿干,她全天待在田地里,挖地、播种、除草、施肥......常常忙得顾不上回家吃饭,带点冷饭冷菜或馒头充饥。
同事打牌,她在山坡上播种;朋友逛街,她在山坡上收割;大家去旅游,她在家陪孩子。每天,她除了上班、干农活,还要接送孩子上学,乐在其中。
女子柔弱,为母则刚。原本胆小的她硬着头皮学会了骑摩托车,仅管脚被排气筒烫伤了,也风雨无阻。
令人欣慰的是两个孩子特别懂事、勤劳、体贴,连小儿子也学会了做饭,洗衣物,打扫卫生,帮大人干农活......
周末,莲姐带着孩子挖地、栽菜、喂猪、喂鸡鸭。暑假,她带着孩子去收玉米,从早干到晚,一连三四天才收完,累得俩孩子叫苦连天。
她告诉孩子:干农活苦,学习同样辛苦,现在若不吃苦,将来会吃更多的苦,先苦后甜。
说到孩子,莲姐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说:“我现在辛苦一点,将来孩子们有出息了,我就轻松了!若我现在不多付出点心血,将来孩子没什么文化,无法在社会上更好地生存,我的晚年就会很苦!”
多质朴的话语,多深沉的爱。真不相信,一个仅有小学文化的农村妇女,居然懂得这么浅显又深刻的道理。
莲姐如花,如一朵金灿灿的旱金莲,虽然平凡,渺小得如同一棵草,却坚强,盛开时鲜艳夺目,宛如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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