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在《变形记》里把自己在资本主义横行的社会中积攒的压抑,映射到一只变身成屎壳郎的角色,是名再典型不过的资本家的棋子,资本社会的社畜,在上司、亲人甚至自己眼里竟然有如此根深蒂固的悲惨认知,作为一百年后的旁观者,我只能摇头咋舌,似乎有点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同时也很清楚自己没办法做到更深刻的共鸣,毕竟没有亲历过资本社会的那份“压迫”,每日收到的信息反而是西方国家的富强云云。一个半世纪以前卡夫卡所在的资本社会虽然已经开始高喊自由,但仅仅稀有的几位资本家住进了金字塔顶楼,那些搬砖的螺丝钉们大概都只是被压抑成一个个角落里的屎壳郎了吧。
卡夫卡是鼻祖,启发了很多后来居上的大师,我在想他能对一位一百多年后,没有经历过资本社会“压迫”的我能有什么启发?每个社会都有问题,都有对普通人的压迫,而且会更加细分和深刻,比如我这样的80后,因为“好资源”来北京漂,十多年过去无论取得了多少成就,我最大的收获就是那份与日俱增的压迫感,仿佛每个角落,无时无刻都有人在告诉你,“你还得努力”,你不敢也无法停下来,你无法把已经取得的那一点点成就,和自己付出的努力去挂钩,你没有自信,总是很主动的把成功扔给“幸运”,然后一脸无辜的谦虚前行,觉得这是自己在这个环境里必须要做的,因为有“人”在每个角落,每个时刻盯着你,你不敢停下来,不敢给自己一点时间喘口气,因为被人盯着的感受就是会让人喘不过来气。
好像要回到“启发”才对,那可能某一天醒来,我没变化但身边好多的人都变成了白兔,一个(只)个(只)都瞪着无辜的大黑眼球,在办公桌上啃着萝卜青草,你左手边刚读完MBA的海归硕士变成的白兔很沉默,虽然Ta还能说人话,还要来上班,但再也听不听到Ta嘴里夹杂着英语单词的官腔组合句;你后面清北毕业的实习生大白兔变的异常肥硕,再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来回乱窜了,Ta唯一会的就剩下瞪着眼睛一语不发,等你帮忙嗯一下电脑的重启键,来解决因为开了太多软件而崩溃的电脑系统;走廊尽头你看到一只干瘦的灰色兔子,没错Ta正是那位以狼性文化为信仰的老板,Ta的眼睛很特别,竟然是红色(?),但那暗淡的红色让你感受不到一丝热情,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压迫的杀气,看起来似乎是因为一个愚蠢的问题,熬夜也没解决掉,急地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吧!
但你很快就慌了,坐在熟悉又陌生的办公桌前,你甚至不知道要做什么,你不怀疑这是一场梦,因为满屋子萝卜根儿散发的土味儿呛的你一直打喷嚏,你变的更紧张,你首先想到的是如果今天什么也不干,会不会被旁边这只一天啃了100多斤萝卜的大眼萌兔给训斥,也许这只兔子深藏功与名,在吃了这么多萝卜后能促成一个大单、发明一个新品种萝卜产品,或者写成了一篇关于萝卜养生的10w+火文,没错一定是这样,你看他那娴熟的咀嚼动作,是自己这一辈子也练就不成的功力;再看后面那只快要睡死过去的肥兔,和尽头那只歪着脑袋瞅着自己的灰死兔子,你浑身开始冒汗,就像往日开会时争吵不过面前的诸位,抿着嘴握着拳给自己暗暗打气的时候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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