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父亲无意间悟出,李建国留下的两个数字,是一个坐标,但是什么坐标,是用于什么,父亲却再也想不出,只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第二天,父亲指挥队里人把提回来的物品卸下车,并带着队里的技术人员开始装配。
那是一批写着外国文字的设备。按照随车的装配手册,一群干劲十足的年轻人很快装配完毕,装配起来的设备,与他们在用的设备,大不相同。
平时,他们所在的钻井工地,只是不停的向下钻,不同颜色,不同材质,圆柱状的岩心被从地下很深的地方钻出,然后他们做标注,封箱,运走。至于运往哪里,他们并不知晓。
再就是他们会用爆炸的方式,测量爆炸后,地壳深处反馈的地震波,从而分析地下岩层结构。
这批设备有点另类,没有说明用途,既不像钻井设备,又不像测量地震波用的设备。
各种的金属制的坛坛罐罐,反倒像一个化工厂用的设备。
那时国际形势错综复杂,敌我意识,阶级斗争意识很强,随时要防敌特,防阶级敌人破坏。一些项目,常常拆分成很多部分,每个部分的人,只做自己那部分工作,对其他部分的工作不知道,也不能问。
有一年父亲老同学们聚会,其中一个被分到金银滩的参与某个最重大工程项目的同学,说自己是在庆贺1964那次世界闻名的爆炸成功的庆功会上,才发觉,自己的工作就是那次爆炸最核心的工作,只因他平时接触就是固定的零部件和格式化工作流程,并不知道自己实际在做什么。
因此不清楚这些陌生设备的使用和功能,他们习以为常。在上级具体指示之前,他们只有等待。
父亲忙活完那些设备,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继续研究李建国的数字和那颗六角星图形。
这六角星的六个角,非常对称,每对正对着的点,有连线连着,构成三对菱形的角。
这是什么,又代表什么?父亲对着那颗奇怪的六角星想着各种可能。
门开了,程队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牟工,一起走。”
”去哪里”
“”李建国没到县里,半路上他们的车翻了。”程队长擦了把脸,”书记正在听取汇报”
父亲问:“人没事就好,李工呢”
”就奇怪在这里,听开车的刘建军说,李建国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场找遍了,什么都没有,人和尸体都没有。”程队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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