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慕课市场的学分认定机制

本文由《开放教育研究》杂志授权发布

作者：邱伟华

摘要

随着课程数量和学习人数持续增长，慕课为高等教育发展提供了新的市场机遇。为慕课授予学分已成为大学应对挑战的一项策略。慕课的出现让大学的教育功能和授予学分的功能可以相分离。大学正在分化为开设慕课的大学和引进慕课的大学，高等教育的竞争格局正在发生变化。根据课程和学分的来源，大学为慕课授予学分可分为自授学分、联盟学分、合作学分和认证学分四种模式。通过比较世界各国出现的慕课学分认定策略，本研究发现高等教育市场环境和制度环境会影响不同学分模式下授予慕课学分产生的成本和收益。不同国家所处的高等教育发展阶段及其目标导致各国选择了不同的慕课学分模式。美国作为高等教育强国，其大学并不积极引进尚处于初期发展阶段的慕课课程。美国的慕课平台与一流大学目前主要采用自授学分模式，针对准备进入大学和研究生院的学习者推出学分课程。印度作为欠发达人口大国，亟需利用慕课扩大高等教育质量和入学机会。因此，印度政府与其国家慕课平台采用政府主导的认证学分模式，让著名大学提供优质课程，并要求普通大学引进慕课并为之授予学分。中国作为中等收入的高等教育大国，需要借助慕课提升高等教育质量。中国的慕课平台和大学主要使用合作学分模式建立竞争性课程市场，从而更有利于推动慕课创新。四种慕课学分模式各有所长，可视为一组政策工具，加以灵活运用，促进慕课市场的成长。中国应当破除学分制度存在的障碍，引入自授学分和认证学分模式激励大学提供优质课程，释放慕课提升高等教育质量的潜力。

关键词：高等教育慕课市场、慕课学分模式、慕课学分认定策略

一、引言

慕课为千万人创造了接受优质高等教育的机会。随着课程数量和学习人数日益增加，如何为学习者提供社会认可的学分或学位成为慕课未来发展亟需解决的关键问题。慕课诞生之初，出于对课程质量和学习效果的担忧，多数大学对授予慕课学分态度谨慎，慕课平台颁发的课程证书也未能得到企业的广泛承认。然而，当Coursera、edX、Udacity等慕课平台通过Specialization、X Series、Nanodegree等以职业为导向的专项课程创立自己的品牌后，越来越多的大学开始推出能够让学习者获得大学学分的慕课（Salisbury，2015）。

目前开设慕课的大学已逐渐开始为学习这些课程的本校学生授予学分。需要将慕课证书转换为大学学分的群体，主要由修读外校慕课的在校大学生和未在大学就读的社会学习者构成。慕课学分可以让在校大学生拥有更多的课程选择，也为社会学习者开辟了通向大学学位的新路径。为慕课授予学分将最终打破大学的壁垒，改变高等教育市场的竞争格局。面对新的市场机遇和挑战，大学正在积极建立慕课与大学学分和学位之间的联系。本文将分析慕课学分与高等教育市场竞争格局的关系，理解大学授予慕课学分的基本逻辑，并通过比较世界各国出现的慕课学分模式，提出能够推动中国慕课未来发展的学分认定策略。

二、高等教育市场的竞争格局与慕课学分模式

一个国家的高等教育体系通常由许多大学构成，每一所大学都在为社会培养人才，但不同大学的学生有层次之别。为帮助学生向雇主证明自己的知识与能力，大学向毕业生颁发学位证书。学位是劳动力市场非常重要的质量信号，包含学生智力禀赋、知识技能及思维水平等方面的信息。虽然学位证书本身并没有直接描述学生上述三方面的状态，但人们知道排名第20位的大学和第200位的大学的毕业生是不同的。整个高等教育体系在招生录取时，就已经开始区分学生的优劣，不同类型的学生进入不同层次的大学。当学生完成所有课程获得学位时，大学不仅向学生传授了知识，也对他们进行了社会分层（Shavit et al.，2007）。

在这个金字塔型的分层体系中，位于顶端的一流大学聚集了一流教师，提供高质量的课程并挑选最优秀的学生。一流大学的毕业生成为各行业的精英，从而给学校带来卓越的声誉和巨大的影响力。无论一国的高等教育处于何种发展阶段，作为分层体系顶端的筛选器，一流大学只会录取少量的学生①，高等教育大众化、普及化的任务是由分层体系中众多普通大学完成的。生源和师资的差异导致高等教育体系内部存在巨大的不平等。慕课能为所有学生提供平等学习高质量课程的机会，因而可以提高整个高等教育体系的教育水平。不过，慕课难以改变学习者在智力禀赋、努力程度方面的差异，学生的学习成就还是有高下之分。即使慕课可以代替大学的教育功能，也不能取代大学的社会分层功能。

在慕课出现以前，学生与大学的匹配只发生在招生录取环节，为学生提供课程的大学也为他们授予学位。慕课出现后，大学的教育功能和授予学位的功能可以相分离。学生可以在入学前也可以在入学后学习其他大学的慕课，再加上本校课程获得学位。由于慕课制作成本高昂并且具有巨大的规模效应，声誉卓著的大学才能吸引大量学习者并在市场立足，绝大多数普通大学其实无法参与慕课竞争。大学将分化为少数开设慕课的大学和众多引进慕课并为学生授予学分和学位的大学。对开设慕课的大学来讲，推动其他大学为慕课授予学分无疑能够促进慕课市场的成长，但引进慕课的大学需要仔细权衡引入慕课对学校的影响。而且对慕课学习者而言，不同大学授予的学分价值不同。学分作为对学生完成课程所获知识与能力的认可，也是日后授予学位的依据。不同大学授予的学分已经蕴含了对学习者的分层，因此开设慕课的大学层次和授予学分的大学层次都会影响慕课对学习者的吸引力。

根据谁生产课程谁为学习者授予学分，理论上存在四种不同的慕课学分模式。第一种为自授学分模式，即开设慕课的大学直接向获得课程证书的学习者授予该校学分。学习者获得学分后可向该校申请入学，或将学分转到其他承认该校学分的大学。层次越高的大学用这种方式授予学分对学习者的吸引力也越大，但如果获得学分的人数太多又会损害高层次大学的精英地位。第二种为联盟学分模式，即水平相近的一组大学结成联盟，相互认可彼此开设的慕课，并为这些课程授予学分。大学成立慕课联盟可以监督课程质量，共享优质课程资源，并可借联盟之力增强大学在慕课市场的竞争力。第三种为合作学分模式，即慕课平台与其他大学建立合作关系，成为他们的课程供应商。开设慕课的大学只向合格的学习者颁发课程证书，其合作大学为课程证书获得者授予学分。高层次大学一般不会接受低层次大学开设的慕课，低层次大学接受高层次大学的慕课时需要考虑学生的资质和教师的意愿。大学可能会因为难以保证学生的学习成就或为保护教师利益而拒绝引入慕课。第四种为认证学分模式，即第三方机构对慕课进行评价，认证该课程达到了授予学分的标准。相信该机构认证结果的大学为通过课程的学习者授予学分。经此方式认证的慕课能在多大程度被大学认可，取决于认证机构的可信度和权威性。对开设慕课的大学和授予慕课学分的大学来讲，慕课学分都是一种开拓市场、应对变革的策略，双方拥有共同的利益也存在潜在的竞争冲突。大学需要考虑自己的层次地位、学生群体和师资水平，选择合适的方式授予慕课学分，以迎接高等教育竞争的新格局。

三、国际慕课平台的学分认定策略

慕课学习者和慕课平台都希望大学能够为慕课授予学分，然而只有当慕课的质量达到大学的学术标准时，大学才可能为慕课授予学分。理论上四种慕课学分模式可以并行不悖，但在实际进行学分认定时，不同的授予学分模式需要付出的成本存在差异，产生的收益也不一样。开设慕课的大学、引进慕课的大学和认证机构只有确信慕课学分的相关收益大于成本时，才会愿意开展慕课学分认定工作。授予慕课学分的成本包括为保证慕课质量而在课程评估、教学监督、学习考核、学分转换等方面增加的成本。慕课学分的收益可以定义为，慕课带来的教育质量提升、大学入学人数增加以及扩大高等教育学习机会产生的社会价值。一种慕课学分模式的相关成本越高、收益越小，该模式就越不具有可行性，反之如果成本越小、收益越大则越可能被采用。由于慕课学分的成本和收益受高等教育市场环境和制度环境的影响，因此不同国家必然要根据国情选择不同的模式为慕课授予学分。

影响慕课学分收益的市场因素主要有高等教育质量和大学普及率，前者可用进入世界大学五百强的学校数量来代表，后者可用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来衡量。影响慕课学分成本的制度因素主要有质量保障体系和学分转换政策，前者指国家颁布的高等教育质量标准、大学内部和外部的专业评价机构；后者指大学制定的学分转换标准和大学间签订的学分转换协议。高等教育的市场环境和制度环境会共同影响开设慕课的大学、引进慕课的大学和认证机构是否为慕课授予学分。例如，在高等教育落后的国家，许多大学的课程质量令人堪忧，普通大学引进慕课可以有效提升教学质量。然而，在合作学分模式下，普通大学可能因为缺乏必要的质量保障措施而放弃引进或仅引进少量课程。在高等教育领先的国家，多数大学的课程质量已达到相当的水准，大学没有强烈的意愿通过合作学分模式引进尚处于发展初期的慕课，因此一流大学更倾向于采用自授学分模式来开拓市场。在高等教育落后的国家，只有少数年轻人可以进入大学深造，政府使用认证学分模式并制定学分转换政策，可以有效利用慕课促进高等教育发展。在高等教育领先的国家，由于大多数年轻人已进入大学学习，认证学分模式在利用慕课扩大教育机会方面的价值就有所下降。在了解慕课学分模式和高等教育市场环境和制度环境之间的关系后，我们可以更加深入理解世界各国学分认定策略的内在逻辑。

（一）Coursera、edX、Udacity慕课学分的早期策略

自慕课诞生之日起，人们就非常关心能否通过学习慕课获得学分。美国作为慕课的发源地，也是最先尝试为慕课授予学分的国家。2013年2月，Coursera成立不到一年，就为其五门课程申请并获得了美国教育委员会（American Council on Education，简称ACE）的学分推荐。与此同时，Udacity也有五门课程获得了ACE的学分推荐（APU，2015）。2015年4月，ACE推出替代学分项目（Alternative Credit Project），为约100门在线课程提供学分推荐。此时，edX也有三门课程入选（edX，2015a）。作为第三方评价机构，ACE旨在帮助学生将其在传统课堂之外参加的培训、课程或考试转换为大学学分。ACE聘请大学教师作为学科专家，从内容、学习结果、难易程度、学习材料的广度和深度、考核方法等方面鉴定这些项目是否与大学课程相当并做出学分推荐。学习者完成ACE推荐的课程后，可要求ACE出具一份成绩单，向认可ACE学分推荐的大学申请授予学分（ACE，2016）。目前美国约有2000所大学会考虑ACE的学分推荐，但大学在决定是否为某一课程授予学分时拥有独立自主权。

除了为慕课寻求学分认证外，Coursera还在2013年2月与安迪亚克大学（Antioch University）成为合作伙伴，由Coursera向该校学生提供宾夕法尼亚大学开设的两门文学课程，安迪亚克大学为通过课程的学生授予学分（Antioch，2013）。2013年春，Udacity也与圣何塞州立大学（San Jose State University）合作，为该校学生开发了三门可获得大学学分的数学课程（Cheal，2013）。这两个项目都没有运行多久就中止了。安迪亚克大学没有报告慕课学习的结果（Wiener，2013），圣何塞州立大学则发现慕课学习者通过课程的比例较传统课堂低（Hill，2013）。经过此番挫折，Coursera和Undacity暂时放弃了为慕课授予大学学分的努力，集中开发能够帮助学习者提高职业能力的慕课。目前三大慕课平台中只有edX与查特奥克州立学院（Charter Oak State College）建立了学分合作关系，该大学同意为edX上加利福尼亚大学佰克利分校开设的两门计算机课程授予学分（Charter Oak，2015）。加利福尼亚大学佰克利分校是美国康涅狄格州州政府设立的一所向成人学生授予硕士、学士和副学士学位的公立在线大学，该大学同时还为获得ACE学分推荐的慕课授予学分。

从实践看，认证学分和合作学分模式可能并不适合美国的慕课市场。时至今日，edX上通过这两种方式授予学分的课程总共只有5门。作为一流大学推出的在线课程，人们对慕课期待很高，但又怀疑它是否和这些大学的校园课程有相同的质量。ACE的学分推荐难以证明慕课是高质量的，因为其推荐的课程多为成人学生修读，接受ACE学分推荐的大多数学校都是美国非常普通的大学。各慕课平台无疑已经推出了不少高质量的课程，但许多慕课质量不高。当缺乏有效的信息判断慕课的质量和学生的学习成就时，多数大学只能谨慎地选择不为慕课授予学分。如果一流大学和慕课平台只是期待其他大学为慕课授予学分，慕课学分就陷入悖论之中。人们会认为一流大学不为自己的慕课授予本校学分，是因为他们对这些课程的质量没有信心。如果一流大学对其慕课都没有信心，其他大学又为什么要为这些慕课授予学分呢？

（二）edX授予慕课学分的新策略

为解决慕课学分面临的困境，2015年4月和10月，edX分别与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采用自授学分的方式推出了全球新生学院（Global Freshman Academy）和微硕士项目（MicroMaster Program）。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目前在US News全美大学排行榜②第129位，在校本科生41800名，学费约1万美元（本州学生）和2.5万美元（外州学生）。麻省理工学院目前在2016年世界大学学术排行榜③第３位，在校研究生6800名。两所大学所处层次不同，授予慕课学分的方式也有差异。

全球新生学院现有10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开设的大学一年级慕课，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学习这些课程。通过课程考核的学习者付49美元获得edX颁布的课程证书后，可选择按每学分200美元的价格取得亚利桑纳州立大学授予的学分。取得学分的学习者不一定需要进入亚利桑纳州立大学学习，他们可以把学分转到承认该校学分的其他大学（edX，2015b）。全球新生学院先修慕课再上大学的模式，让高等教育变得触手可及，任何人可以在任何地方以更加灵活、经济的方式开始大学学习。大学一年级基础课程的内容已经相当稳定成熟，只要亚利桑纳州立大学精心制作慕课、坚持按照校内课程的标准严格考核学习者，该校授予的慕课学分可以在市场上确立信誉。慕课学分的价格优势不仅能为亚利桑纳州立大学带来更多的生源，也迫使其他大学考虑是否应当接受慕课学分以免遭淘汰。不开设慕课的大学将来需要开发能帮助学生提高知识运用能力和思维能力的高级课程，才能吸引学完基础慕课课程的学习者到校园读书。

世界上第一个微硕士项目由麻省理工学院供应链管理专业的五门硕士课程构成。学习者修完五门课程并通过毕业考试（Capstone Exam）即可获得微硕士证书（MicroMaster Credential）。每门课程的费用为150美元，考试费用为600美元。微硕士证书获得者可以申请攻读麻省理工学院新成立的供应链管理专业混合硕士学位。被录取的学习者可将所修慕课转换为学分，只需到校园再学习一个学期，即可取得硕士学位（MIT，2016）。微硕士证书获得者亦可申请其他愿意为该证书授予学分的大学，例如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和科廷大学就认可麻省理工学院的供应链管理微硕士证书（edX，2016）。截至2016年9月，来自美国、澳大利亚、荷兰、比利时、西班牙、中国香港、印度、危地马拉等8个国家或地区的14所大学在edX开设了19个微硕士项目（Straumsheim，2016）。这些大学多为本国或本地区的一流高校。为保证生源质量，微硕士证书获得者还不能直接从上述大学获得学分，但是学习者可获得攻读硕士学位的机会，这增加了微硕士项目的吸引力，也向市场证明微硕士项目的课程与校园课程具有相同质量。在研究生院招生时，微硕士证书是比大学成绩单、GMAT/GRE考试更能反映申请者学术能力的信息。越来越多的大学研究生院可能会考虑录取微硕士证书获得者，并为他们修习的慕课授予学分。即使学习者不进入研究生院，名校的微硕士证书亦可证明学习者具备该领域的专业知识和技能。

当企业推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新产品时，无论认证机构还是消费者都缺乏判断新产品质量的信息。企业常常需要自己为新产品建立声誉，才能克服新产品推向市场面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例如，IBM公司的笔记本电脑、苹果公司的iPhone都以其高品质先赢得高端客户的口碑，进而确立市场声誉。Coursera和Udacity在职业慕课市场取得的成功，也得益于他们和AT ＆ T、Google等著名公司合作开发的高质量课程，帮助学习者获得高薪就业的机会。在以获取学分和学位为目的的大学慕课市场，慕课平台寻求ACE的学分推荐以及与普通大学合作，瞄准的其实是低端市场。在为低端客户服务时，一流大学的慕课不一定比网络学院和社区学院更有优势。在成熟的高等教育市场，一流大学需要通过自授学分的方式为慕课确立声誉后，才更容易被其他大学接受。

（三）印度的慕课学分认定策略

2016年8月，印度人力资源发展部建设的国家慕课平台SWAYAM正式上线，首批提供244门慕课（Shah，2016）。为扩大高等教育入学机会、提升高等教育质量，印度大学拨款委员会（University Grants Commission，简称UGC）在2016年７月颁布了在线学习课程学分框架，要求大学承认学生获得的慕课成绩并授予同等的大学学分（UGC，2016）。人力资源发展部指定的国家慕课协调机构，负责遴选印度著名大学最好的学科专家制作课程。人力资源发展部成立的慕课国家委员会则负责审批学科专家提出的慕课建设项目，确定慕课的学分数量，监督慕课的质量、实施与考核。SWAYAM平台向印度所有大学的教务长通知下一学期即将开设的课程，各大学须在4周内根据自身学术要求，决定接受哪些课程可以转换为本校学分。各大学必须为引进的每门慕课指定一名课程协调人，引导学生学习并开展课程所需的实验、练习及测验。期末考试结束后4周内，负责每门慕课的首席教师（Principal Investigator）将成绩通知学生及其所在大学。大学将学生获得的慕课成绩计入最终授予学位的成绩单，并不得拒绝慕课学分的流动（Credit Mobility）。

与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相比，发展中国家的优质高等教育资源更为稀缺，因此也更迫切需要利用慕课提升整个高等教育体系的质量。美国大学具有高度的自治权，高等教育市场也更为开放，大学会积极主动地探索授予慕课学分。发展中国家的优质教育资源主要集中在公立大学，高等教育市场也受到政府的严格管制，因此政府出于国家发展战略的需要会主动制定慕课学分政策。印度的慕课学分框架本质上属于政府主导的学分认证模式。政府运用财政资金建立统一的全国性慕课市场，通过成立属于政府的质量监督机构保证课程质量，并要求普通大学为慕课授予学分。发展中国家的许多大学缺乏足够的能力和信息判断慕课质量，也可能因为保护教师的利益而拒绝引入慕课。政府主导的认证学分模式可以用政府的公信力为慕课建立质量声誉，并借政府的强制力协调大学间的利益冲突，从而让慕课进入高等教育体系。

（四）其他国家的慕课学分认定策略

edX的创举开辟了将慕课学习成果转换为大学学分并通向正规学位的新路径，加速了全球慕课学分认定的步伐。2016年5月，FutureLearn与里兹大学（University of Leeds）、英国开放大学合作推出了类似可让学习者获得大学学分的在线课程项目。例如，里兹大学的环境挑战（Environmental Challenges）项目包含5门课程（每门59英镑）和1门毕业评估课程（Final  Assessment Course）（250英镑）。学习者付费完成所有课程后可从里兹大学获得10个学分（FutureLearn，2016a）。英国开放大学的商业和财务基础（Business and Finance Fundamentals）项目包含8门课程和1门毕业评估课程，学习者完成后可从英国开放大学获得３0个学分（FutureLearn，2016ｂ）。

出于和印度政府相似的目的，马来西亚质量局（Malaysian Quality Agency）也于2016年9月正式颁布了慕课学分转换指南（Guidelines on Credit Transfer MOOC）（Sani，2016）。该指南要求大学将慕课和本校所开课程进行内容对比，而且有资格授予学分的慕课必须来自经过马来西亚质量局认证的项目（MQA，2016）。目前在该国教育部指定的官方慕课网站openlearning上，马来西亚公立大学已经发布了70余门课程。马来西亚政府正在考虑引入国外经过学分认证的慕课供本国学生学习。

同为edX合作伙伴的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美国波士顿大学、荷兰代尔夫特技术大学和瑞士洛桑联邦理工学院，正在酝酿建立国际慕课学分转换联盟，互相认可彼此开设的慕课并授予学分（Grove，2016）。联盟内各大学的学生只要学习联盟认可的慕课就可获得学分。目前，这六所大学在edX发布了138门课程。

四、中国慕课平台的学分认定策略

自2013年首批本土慕课平台成立以来，中国的慕课在数量方面与国外平台相比毫不逊色④，但在慕课学分认定方面进展缓慢。2015年4月，教育部发布《关于加强高等学校在线开放课程建设应用与管理的意见》，鼓励大学探索慕课学分认定。目前各慕课平台采用的学分认定策略集中于合作学分和联盟学分两种模式，自授学分模式已经诞生，认证学分模式尚未出现。

作为发展中国家，中国高等教育质量亟待提高，许多大学都有引进优质课程的强烈意愿。对慕课平台来讲，与大学合作是进入大学课程市场吸引慕课学习者最便捷的方法，因此合作学分是在中国使用最广泛的慕课学分认定模式。慕课平台和引进慕课的大学签订合作协议后，大学会确定适合本校的课程并组织学生选课。学生完成课程通过考核后，平台将成绩发送给学生所在学校的教务处，或由学生持课程证书到本校教务处进行学分认定（上海交通大学，2015）。中国大学MOOC、学堂在线、好大学在线、智慧树、超星慕课等平台目前均采用该模式与大学建立合作。为保证学习质量，各平台和大学在实施细则方面有些差异。例如，好大学在线平台要求教师组织线上和线下教学，学生必须参加平台委托学校代为监考的线下考试。有些大学规定只有选择“985”高校开设的慕课才能获得学分⑤，学生如果没有通过课程，某些大学会按挂科处理并取消学年评优资格，还有些大学的教务处针对不诚信学习行为制定了惩罚措施。

除了通过慕课平台向其他大学输出课程外，开设慕课的大学还可以与其他开设慕课的大学交换课程，因此联盟学分也是不少中国大学采用的慕课学分认定模式。2014年4月，上海交通大学慕课平台好大学在线正式成立时，上海19所高校签订了慕课共建共享及学分互认协议，规定学生可通过慕课跨校选修课程或修读其他大学的第二学位（韩晓蓉，2014）。2014年5月，深圳大学联合全国地方高校成立了优课联盟，成员包括来自全国24个省的90余所大学（深圳大学，2015）。对大多数地方普通大学来讲，引进慕课是提高教学质量的最佳选择，但对具有一定实力和名气的地方大学而言，积极参与慕课市场竞争可能是更可取的策略。优课联盟制定了统一的慕课规范和质量标准以及学分互认管理办法，其课程平台主要发布加盟大学自建的优质慕课。联盟在每学期开学前公布慕课选课清单，加盟大学从中选择课程并通知本校学生注册学习。学生完成课程并通过线上或线下考试后，即可获得学分。基于促进地方高等教育发展的理念，2015年以来，吉林省、重庆市、宁波市政府也相继成立本地区的高校慕课联盟，推进本地大学共享优质课程互认学分⑥。

社会学习者修读慕课目前还无法获得学分，这是因为中国大学不具有独立的招生权。大学的招生名额由教育部按计划分配，学习者必须参加国家组织的大学招生考试才能取得入学资格。社会学习者还无法绕过招生考试，仅凭学习慕课就可被大学录取。制度障碍使得全球新生学院和微硕士之类采用自授学分模式的慕课项目在中国还没有出现。学习者是否可以先修慕课，待取得入学资格后再向就读大学申请认定学分呢？2015年11月，40余所高水平大学和重点中学发起的中国慕课大学先修课正在探索这一可能性（林颖颖，2015）。学有余力的高中生可以学习这些与开课大学本科课程内容难度相当的先修课，通过线上和线下考试后获得成绩合格证书。清华大学招生办透露，大学先修课和清华大学的招生密切相关，将成为自主招生中的重要参考因素，学生入校后还可将证书转换为相应的学分。这意味着大学先修课将成为一种自授学分模式的慕课项目。除了上述三种学分模式，认证学分模式是将慕课转换为大学学分的另一条途径，但中国还没有类似美国高等教育委员会的机构对课程进行评估并提供学分推荐，所以这一模式在中国还没有出现。

五、结论和讨论

美国、印度和中国之所以采用不同的慕课学分认定策略，与其所处的高等教育发展阶段和目标密切相关。美国是世界高等教育最发达的国家，有137所大学进入2016年世界大学学术排行榜前500名，其中71所位列前200名。美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2013年已达88.8％⑦，但四年制大学的毕业率不到60％⑧。这些数据表明，美国大学整体水平高，早已实现高等教育普及化，但对学生要求严格。当慕课尚不成熟、课程质量与学生学习成就还不明确时，美国大学不会轻易引进慕课。慕课难以进入在校大学生市场，因而需要采用自授学分的模式吸引准备上大学和读研究生院的学习者。与美国相反，2015年印度大学毛入学率只有23.6％⑨，只有1所印度大学进入世界大学学术排行榜前500名，且尚未有进入前200名的。印度高等教育体系面临扩大入学机会和提高教育质量的双重难题。要求著名大学制作优质课程、强制所有普通大学引进慕课，体现了印度政府利用新技术推进高等教育发展的战略决心，由政府主导的认证学分模式是此时的最佳选择。2015年中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为40％，有41所大学进入世界大学学术排行榜前500名，其中9所位列前200名。中国高等教育体系面临的难题是如何利用慕课提升教育质量，扩大入学率的任务没有那么急切。让慕课平台与大学自由选择建立合作关系，保证市场的竞争性更有利于创新并挑选出优秀的课程。合作学分模式在中国被众多平台使用并非偶然，而联盟学分模式也是大学应对市场竞争的自然选择。

慕课平台与大学的合作已经让慕课学分在中国成为现实，世界各国出现的慕课学分模式和认定策略也各有所长。我们可以灵活运用不同的慕课学分模式，推动中国慕课市场发展，实现利用慕课提升高等教育质量的政策目标。自授学分模式适合大学使用慕课开拓市场扩大优质生源，大学有很强动力提供高质量课程，否则将对其声誉产生负面影响。联盟学分模式能够促进大学开展深度合作、进行优势互补，通过共建共享慕课提高教学和人才培养水平。合作学分模式可以让大学根据自己的需要灵活利用外部慕课市场优化资源配置，提高大学的办学效率。认证学分模式有利于保证课程质量，克服慕课市场的信息不对称，以及遴选优质品牌课程。中国大学授予学分的慕课目前多数是通识性选修课程，还有许多基础课程和专业课程没有被大学引进。通识课程、基础课程、专业课程在人才培养中各有不可替代的价值，我们可以设计恰当的学分政策让后两种类型的慕课也进入大学校园。例如，许多理工类学生要学习普通物理学、化学原理等课程，大量社科类学生要学习经济学原理、管理学原理等课程。教育部可成立中国大学基础慕课项目，用认证学分模式按照高标准挑选100门基础课程。普通大学可引进这些课程进行混合教学并为学生授予学分，这一项目能够快速提高中国大学一二年级的教育质量。大学里还有不少学生基于兴趣或职业发展的需要而学习辅修专业或第二学位。中国也可以允许大学挑选每个专业最精要的10门课程建设成慕课，采用自授学分模式创设微学士、微硕士项目。来自一流大学的微学士、微硕士课程也可以迅速提升中国大学专业课程的教育质量。

高等教育学习者仍然需要学位证明自己的知识和能力，这就需要在学分认定机制上创新，建立从慕课到学位的新路径。合作学分模式让中国的慕课市场实现了“无中生有”的飞跃，它将仍然是慕课学分运行的基础机制。让大学自由选择课程、自愿授予学分，可以维护慕课课程市场的开放性和竞争性。然而所有慕课学习者都需要高质量的课程和与之相应的学分和学位。自授学分和认证学分模式才能突破只有在校大学生可获得慕课学分的局限，为慕课开启更广阔的市场。毫无疑问，为慕课授予学分已成为国际高等教育未来发展的趋势。基于慕课的证书和学位才能满足互联网时代学习者的多样化需求，才能将慕课提升高等教育质量的潜力变为现实。

六、对策与建议

从大学教学工作的开展过程看，无论采取何种模式为慕课授予学分都需要解决如何保证慕课的课程质量、监督慕课的教学效果、考核学习者的学习成就等关键问题。由于大学、慕课平台和政府掌握着不同的信息、资源和激励手段，不同慕课学分模式解决上述问题的有效性也存在差异。了解各种慕课学分模式的优点后，我们可以将其视为一组政策工具，根据不同国家的实际，构建更有效的学分制度，为慕课授予学分。为深入推动中国的慕课学分发展，本研究建议大学、慕课平台和教育行政部门设立与慕课学分认定相关的职能机构，分别采取下列措施，共同为慕课市场建立多层次的学分认定机制。

1）引进慕课的大学成立慕课教学委员会，开展引进慕课的学分认定工作。慕课教学委员会可在大学教学委员会的架构下设置专项工作委员会，同时各学院也设置院级慕课教学委员会。校级慕课教学委员会根据学校人才培养目标，制定慕课引进计划及引进标准，规定使用引进慕课进行教学的授课形式和考核方式。院级慕课教学委员会基于本学科的专业师资和课程设置情况，从慕课平台挑选合适的课程，安排教师实施慕课教学，并对修读慕课的学生进行考核。

为保证引进慕课的质量，院级慕课教学委员会应从课程内容、教学方式、学习材料、作业、考试等方面对拟引进的慕课进行评估，向校级慕课教学委员会提交授予学分的申请。校级慕课教学委员会聘请课程专家对拟引进的慕课进行审议，确认该课程达到校学术标准后，将其纳入授予学分的慕课目录。为保证引进慕课的教学效果，校级慕课教学委员会应规定各类课程的授课形式，并制定本校教师使用慕课进行教学的工作量计算标准。基础课和专业必修课宜采用线上学习和线下课堂辅导紧密结合的混合教学模式，专业选修课和通识课可采用线上自主学习加线下教师答疑的辅导教学模式。为鼓励教师采用引进的慕课进行教学，混合教学模式的教师工作量宜按传统校园课程的标准全额计算，辅导教学模式的工作量可按实际安排的线下课时计算。

为保证慕课学习成绩的真实性，校级慕课教学委员会应规定各类课程的考核方式。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将慕课的线上考试安排在学校公共计算机房并配备监考人员。采用混合教学模式的基础课和专业必修课除线上考试外，可加入本校教师命题的线下考试。采用辅导教学模式的选修课和通识课，可安排本校教师对学生完成的项目作业和课程论文进行评价。学生的总成绩由获得的慕课线上成绩和本校教师评定的线下成绩按比例构成。

2）开设慕课的大学成立慕课建设委员会，为本校建设的慕课授予学分。慕课建设委员会可设为大学教学委员会的专项工作委员会，由学校和学院两级委员会构成。校级慕课建设委员会根据学校发展定位，制定慕课建设规划及课程质量标准，提供保障慕课线上运营所需的资源，规定慕课学习的考核方式。院级慕课建设委员会根据慕课市场的需求策划课程，组织教师团队建设课程，开展慕课线上教学活动，对慕课学习者进行考核。

为保证慕课质量，院级慕课建设委员会应严格按照建设标准对课程策划、课程设计、课程制作、课程运营等环节进行监督，向校级慕课建设委员会提交课程质量报告，申请授予本校学分。课程经校级慕课建设委员会的课程专家审议通过后，由慕课平台公开标识为能够获得该校学分的慕课。开课大学为其慕课授予学分的承诺可以克服慕课市场质量信息不对称问题，让更多的大学相信并引进这些课程。基于能够授予本校学分的慕课，院级慕课建设委员会可进一步开发包含专业核心课程的微学士、微硕士项目。校级慕课建设委员会可将微学士项目纳入辅修专业或双学位课程计划，通过建立慕课学分与学位的联系，吸引更多的学生修读慕课。微硕士项目可与研究生推免和研究生招生相联系，证书获得者被录取后，其所修慕课可转换为攻读研究生学位的学分。

为保证慕课的线上教学效果，校级慕课建设委员会应规定慕课教师与学习者进行线上辅导、答疑、讨论、互动的时间和形式，给慕课教师配备助教团队，制定教师和助教参与线上教学的工作量计算标准。为激励教师不断改进课程，可根据慕课的运营情况和教学效果为教师发放奖金。如果未来慕课可以带来收入，应补充制定慕课教师团队的收入分成比例。为准确评价学习者的成就，校级慕课建设委员会应制定与在线学习相适应的评价方式。传统课程的学习评价多以总结性评价为主、形成性评价为辅。由于慕课学习者的自主性增强，监督难度加大，慕课成绩中形成性评价的比例宜与总结性评价相当。形成性评价应通过多样化的练习激发学习者的积极性，总结性评价应建立丰富的试题库，通过随机生成的试卷减少作弊行为。微学士、微硕士项目的学习者在完成所有课程后，还需通过线下综合考试方可获得证书。

3）慕课平台成立学分数据信息办公室，为学分认定提供数据信息服务。得益于教育和信息技术的结合，所有课程资料和教学全过程都会在慕课平台留下数据记录。慕课平台可以发挥其技术优势，成立数据挖掘部门，并与大学合作，将数据转化为有价值的信息。依据这些信息，引进慕课的大学和学习者可以准确地判断课程质量，建设慕课的大学和教师团队可以更有针对性地改进课程、提高教学效果，教师也可以对学习者的成就做出更客观的评价。

慕课平台应对课程的评价数据进行分析，发布课程质量信息，如统计引进该课程的大学数量和类型，修读该课程的学习者人数和构成，以及学习者的成绩分布；邀请学习者和大学专业教师对课程的知识含量、难度、趣味性、整体满意度等进行量化评分；建立评论挖掘模型，从课程评论留言中归纳学习者对课程的感受和看法。这样可以多方位展示慕课的质量，为引进慕课的大学和学习者选择课程提供参考。充分的信息披露可以增加慕课市场的竞争性，促使慕课开发团队提供高质量的课程。

慕课平台应对课程的学习数据进行分析，生成教学效果信息。例如，追踪学习者在各单元知识点的时间投入、学习资源使用情况、作业完成率、讨论参与度、考试表现等数据，让每一位学习者了解自己的学习状况、学习习惯、努力程度，从而优化自己的学习行为。对这些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可以呈现学习者对知识点的掌握情况，帮助课程开发团队掌握教学的重点和难点，从而改进课程设计和教学方式。这些信息还可及时反馈给引进慕课的大学，负责线下教学的教师可以采取必要的干预措施，保证慕课的教学效果。

慕课平台应加强在线学习监控，杜绝学习者的作弊行为。诚信是学习者获得慕课学分的前提条件。慕课平台可采用人脸识别、语音识别、打字识别等技术建立学习者身份认证系统，确保学习者本人参加在线学习；开发反作弊算法，从学习者提交的作业、报告、答案中找出作弊证据，并对作弊者进行处罚。

4）教育部成立慕课认证管理中心，提供第三方学分认证服务。中国约有1200所本科院校，慕课数量也已达2500门。如何判断哪些慕课的质量达到授予学分的标准并值得引进，对每所学校而言都是挑战。慕课质量和学分具有公共产品的属性，由政府权威机构鉴定慕课质量并推荐授予学分可以有效解决慕课市场的信息不对称问题，同时避免众多院校自己鉴定慕课质量的重复工作。

慕课认证管理中心可委托教育部高等学校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制定各专业的慕课学分认证标准。开设慕课的大学和慕课平台向中心递交学分认证申请，材料包括课程内容、学习者的学习成果、教学数据分析和引进该课程大学的推荐意见。中心聘请课程专家对课程进行技术审查和线上审查后，向合格的课程颁发学分认证证书并予以公告。证书有效期可设为三年，期满后需申请复检方可续期。教育部慕课学分认证应被视为向大学推荐课程，而非强制大学必须为之授予学分，大学仍享有充分的自由决定是否引进或承认这些课程的学分。

慕课认证管理中心可建立慕课学分银行，给修读经由教育部认证的慕课但未在大学就读的社会学习者授予学分。为保证慕课学分银行的公信力，慕课认证管理中心可在全国省会城市设立线下考试中心。通过线下考核的社会学习者可将获得的学分存储在慕课学分银行。当他们未来取得大学入学资格后，只要该大学承认慕课学分银行的学分，即可将慕课学分转换为攻读学位的学分。在慕课学分银行的基础上，慕课认证管理中心可以邀请不同类型的大学成立慕课学分认证联盟，签署承认慕课学分的协议，从而最终为慕课学习者搭建从慕课通向学位的道路。至此，无论在何时何地，任何学习者都可以通过慕课获取高质量的高等教育，并向社会证明他们的学习成就。

[基金项目]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4年度教育部重点课题“慕课提升高等教育质量的机制设计研究”( DIA140306） 。

[作者简介]邱伟华，博士，副教授，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育经济研究所，研究方向：教育制度与政策分析。

转载自：《开放教育研究》 2017年4月 第23卷 第2期